立在一旁的侍衛衝去，抽出腰間的短劍，朝著自己的脖子就要抹去。

“先生！”松竹大聲呼喊。

他不知從哪裡爆發出一股力量，猛地撲向了何階。

一眾侍衛立刻朝何階衝過去，卻還是晚了一步。

只有松竹用力拉住何階的手臂，想要阻止他自盡，而那劍尖一偏，竟直直轉向並刺入了松竹的胸口。

“松竹？”何階有一瞬間的難以置信。

直到鮮血染紅了他的雙手，而松竹正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何階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手中的劍滑落在地上，他蹲下身，緊緊盯著松竹的臉。

“松竹你為什麼”

為什麼要背叛他？又為什麼要救他？

“先生您曾經救小人的性命，這下就算是還清了。”松竹喘著氣，臉上卻浮現出一絲釋然的微笑。

他吐出一口鮮血，眼神又很快變得複雜，似乎帶著一絲憤恨，他突然用盡力氣抓住何階的衣襟。

“可是小的從前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無父無母孤兒，直到直到不久我得知，其實我的父母親曾經在五年前來找過我，可我趕到那裡卻只見到了他們的墳頭。是您您告訴他們我早就死了，讓他們絕望而歸，鬱郁寡終。”

“我明明有家，有親人在等我，是您為了留住我這個忠僕對我隱瞞了這一切我我恨您”

松竹的聲音越來越弱，眼中閃爍的光芒也漸漸黯淡了下去。

“不，我沒有”何階想要解釋，卻感覺一團棉花堵在了喉嚨裡。

他要怎麼解釋呢，當初他威脅並趕走松竹的父母，是出於對他們的不信任。一對曾經拋棄幼子的父母，叫人如何相信他們的突然出現不是別有用心？

只是他可以用這個解釋來粉飾太平，卻並不能否認他同樣自私卑劣的內心。他確實不想失去松竹這個得力助手，也擔心松竹有了束縛和顧慮後，會無法全心全意地為他所用。

是他這份私心，造成了今日這無法挽回的局面。

松竹用力喘著氣，話鋒卻一轉，“先生或許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可松竹還是希望您能夠堂堂正正地為自己活一次，而不是為了某一個人"

說完這些，他的眼眸緩緩合上，手中的溫熱逐漸消散。

獨留何階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停滯了。

“所以，何先生剛才試圖自殺，還有故意說出的那些宣洩之言，究竟是發自肺腑，還是為了掩蓋些什麼呢？”姜綰面容沉靜，幽幽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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