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穆青沉聲問道。
“小人是何先生的隨從,松竹。”松竹神色平靜地說道。
他的相貌普通,若不是此刻突然站出來,恐怕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默默無聞的隨從。
“松竹,既然你是我的隨從,就應該知道,有些莫須有的話說出來,既是背主,亦是構陷。”何階斂去了臉上笑容,目光中透著幾分警告之意。
肖如玥嗤笑道,“何先生急什麼,您的隨從什麼都沒說,莫非你是心虛了不成?”
“松竹,有什麼話你直說無妨。”穆青的目光落在松竹身上,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
一時間,整個偏殿中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松竹的下一句話。
松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何先生,事到如今,小人也無法再為您隱瞞了。您為了達到自己的私慾,不擇手段,甚至不惜陷害無辜之人,請恕小人無法再與您同流合汙。”
他的話語一出,猶如平地驚雷,瞬間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
何階的臉色變得鐵青,他萬萬沒想到,松竹這個跟隨自己多年的隨從,亦是多年前自己撿回來的孤兒,竟然會在這個關鍵時刻背叛自己。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下意識地看向姜綰和言殊。
言殊則雙手抱在胸前,面露嘲諷,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而姜綰正微笑看著她,臉上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淡漠,彷彿早已洞察了一切。
“松竹,能被我信心,還能模仿我的字跡的只有你。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受了何人指使,竟然設計構陷我?”何階的聲音沉了下來,縱然心中捲起了驚濤駭浪,可他的臉上卻沒有顯現出任何慌張。
松竹這些年來對自己忠心耿耿,幾乎無條件地執行他的每一個命令。他也從來不是一個見利忘義之人,更不會輕易被金錢收買。
他實在想象不出,姜綰究竟是用何種手段,讓松竹背叛了自己。
可現在並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還不到最後關頭,他絕不會輕易認輸。
“先生,這些年您教我識字寫字,對待我如同兄長,這些恩情小人銘記在心,可我也有自己的底線。”松竹臉上透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看著何階的目光很快又變得堅定起來,“這次宮宴上的刺殺,以及永和宮的縱火,都是在您的授意和安排之下進行的。您的目的為了藉此嫁禍給齊國公世子,以此來削弱齊國公在朝中的勢力。”
“除了那張信件作為物證,還有我這個人證。我是同那群假扮成舞姬的刺客接頭的接應人,也是我告訴縱火者何時何地放火。而這一切,都是按照何先生的指示進行的。”
“松竹,倘若你口中所言為真,那你亦是幫兇,罪行同樣不可饒恕。你可知悉其中的利害?”穆青看著松竹,目光更加銳利。
“穆大人,小人很清楚。”松竹的聲音雖然顫抖,但字字清晰,顯然他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
他抬頭看著何階,又道,“我同那群舞姬刺客接應時,還留下了一些書信來往。如果現在去她們在宮中的居住地搜查,一定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何階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看著松竹,心中的震驚如同狂風席捲而來,幾乎將他的冷靜摧毀殆盡。
松竹不僅背叛了他,還保留了如此關鍵的證據,在這時候將他推向了懸崖邊緣。
“來人,立刻去搜查那些舞姬的住處,直到找到證據為止!”穆青立刻下令。
“不必了。”何階突然開口。
他任由心中的憤怒和背叛帶來的恥辱交織翻騰,臉上的笑意去顯得越發坦然從容。
“穆大人,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又何必再遮遮掩掩呢。”何階微笑了起來。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笑容中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傲慢和決絕,他冷笑起來,“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我恨這宮中的每一個人,恨你們的高高在上,恨你們的榮華富貴。我何階自認才高八斗,有驚世之才,卻因為身份不能走上仕途,只能在他人之下卑躬屈膝做個幕僚。我要毀掉齊國公府,讓他們也嚐嚐從雲端跌落的滋味。我還要毀掉葉家,讓那些輕視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他盯著松竹,突然笑得瘋狂,說道,“只可惜,這原本是一個一箭雙鵰的計策,卻因為松竹你的背叛而功虧一簣。罷了,事已至此,再多言也無益”
何階眸光一凜,眼底閃過一絲狠絕,他突然一個箭步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