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取下手上的玉鐲,遞給了向氏。
她今日特意戴上了這隻玉鐲,就是為了向氏能一眼回想起它的來歷。
她沒有推卻,而是直接坐在了向氏對面的蒲團上。
同時也在她觀察著向氏,向氏的性情與她猜想的並不相同。
向氏不參與府上的任何事務,面容又顯得格外年輕,身上沒有尋常當家主母那般,有著說一不二的威勢也算正常。
可她的身上,並沒有絲毫溫婉之感,更多的是一種恬淡與隨性,連帶著她的種種避世之舉,都顯得離經叛道的起來。
向氏接過玉鐲,她的指尖在玉鐲上摩挲而過,目光落在玉鐲上,久久沒有移開。
“她的鐲子為何會在你的手上?”向氏直截了當地問道。
姜綰平靜直視著向氏,答道,“不偷不搶,便只能是她送給我的。”
向氏聞言,眸光微動。
她抬頭看向姜綰,似乎在打量她。
“區區一個手鐲,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因此見你?”向氏說道。
她的語氣很是平淡,甚至透出了幾分漫不經心。
姜綰並不緊張,她輕輕彎唇,道,“我並沒有任何倚仗和憑據,只是試一試而已。再說了,夫人不是已經見我了嗎?”
向氏淡淡一笑,將玉鐲還給了姜綰。
她打量著姜綰,這個少女年紀雖輕,但神態從容,氣質沉靜,眼眸深邃卻明亮,透著一股與尋常大家閨秀不同的氣質。
“姜綰,我聽說過你的名字,這段日子你在京都的傳聞並不少。”向氏淡淡說道。
她顯然並不像旁人以為的那樣,素日禮佛且兩耳不聞窗外事。
姜綰微微一笑,道,“夫人說笑了,不過是些閒言碎語罷了,當不得真。”
向氏看著她,道,“你與葉氏一族的不睦已經擺在了明面上,卻敢在這個時候單槍匹馬來見我。是覺得我寬厚柔善,能有利用的機會嗎?”
“夫人或許寬厚柔善,但能在葉府立足,想來並不是那種輕易能被人利用之人。”姜綰神色鎮定的說道。
她並不畏懼向氏的審視,並沒有迴避向氏的目光。
她繼續說道,“我來此,也不是為了與夫人結怨,而是想看一看,我們之間是否有可能達成某種共識。”
“你清楚我的身份?”向氏問道。
“當然,您是葉首輔的結髮之妻,向閣老的嫡長女,也是歷銘皇后的閨中密友。”姜綰回答道。
“那你可知道,你在我面前說這些狂妄的言語,想攛掇我與你聯手對付葉家,會有什麼後果?”向氏淡淡說道。
“夫人既然肯見我,總不會輕易殺了我?”姜綰微微一笑。
她又道,“只是您約莫是想岔了,你是葉家人,小女怎麼敢讓您對付自家人。只是希望夫人能看到故人的情面上,能夠給小女一些指點而已。”
“你倒是沉得住氣,若是尋常人,怕早就坐不住了。”向氏不由掃了姜綰一眼。
姜綰不見懼色,甚至是四兩撥千斤地就輕鬆回答了她的所有問題。
向氏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端起茶輕抿了一口。
微微眯起眼睛,又道,“這茶我就不請你喝了,怕你喝不習慣,也不想喝。”
她的言語直白,並無任何委婉含蓄之意。
姜綰神色自若說道,“夫人所言極是,茶如人生,各人有各人的口味,強求不來。”
向氏微微挑眉,目光落在姜綰的臉上,似乎對她的回答頗感興趣。
她輕輕一笑,道,“你這個人,當真是有幾分有趣。不過,僅憑一隻玉鐲,就想讓我幫你做事,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姜綰搖了搖頭,道,“我並非想讓夫人幫我做事,只是想請您告知我一些真相而已。”
“你想知道什麼?”向氏問道,眼眸中閃爍著幾分探究的光芒。
姜綰直視著向氏的眼睛,緩緩開口,“我想知道當年永安之變的真相。”
向氏眸中掠過一絲異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永安之變,乃菱王謀逆作亂,矯詔篡位,後被齊國宮親率明德軍士平叛,才使得皇室正統被匡扶,血脈得以保全。”向氏的語氣平靜,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尋常往事。
她看著姜綰又道,“此事早已定論,何來真相一說?”
姜綰淡淡搖頭,“夫人不想說,也不必搪塞於我。”
向氏沒有繼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