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抬起頭,清明的目光透著冷漠,讓雲惟川覺得陌生。
“雲惟川,別再說這種孩子氣的話,我們早就不是十歲的孩童了。”
這一刻,她無比的清醒。
“你希望我如何陪著你?入宮做妃子,與你的三千佳麗和平共處,直到我們相看兩相厭。”姜綰彎起嘴角,笑容中帶著一絲諷刺的意味。
“做皇后,與我執手共看天下。”
雲惟川深沉的眸底,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情愫。
世人皆認為他不近女色,只醉心政務,以至於後位空懸,至今無一皇嗣。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一直在等著一個不可能回來的人。
或許是上蒼垂憐,讓她死而復生,那他又怎會輕易再放她離開。
“可這不是我想要的。皇后又能如何,依然只能和別人共享同一個男人。”姜綰面容平靜,“我這個人睚眥必報,心眼又小,眼裡是容不下一點沙子。”
雲惟川眸色漸冷,他知道姜綰是在譏諷自己,可這也全然是她的真心話。
“那你要的這些,換一個人就能給你嗎?”他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緊緊地盯著她。
眸中似乎燃燒一團暗紅的幽火,他的面容卻更加冷了,他扯了扯唇,冷笑起來,“過去你選擇的那個人,連真心都給不了你。”
明明是想激怒姜綰,可話說出口,反倒是刺痛了他自己的心。
姜綰的面容,也在驟然間變得極端冷漠。
“我已經不再是雲菩瑤了,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
不等雲惟川說話,她繼續說道。
“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安好。至於我要做什麼,就不勞陛下費心了。”
說罷,她福了福身,轉身離開。
“站住。”
雲惟川眸中的火焰,幾乎要噴湧而出,將一切都燃燒殆盡。
“整個大梁都是我的,你以為你能躲得掉麼。”他冷聲說道。
“今日宮宴,賓客眾多,還請陛下自重。”
姜綰腳步沒有停下,她知道他有所顧忌,必然不會在今日發難。
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長壽宮。
殿外一片冷寂,銀白的月亮落在她身上,反而讓她心安。
姜綰臉上的冷意散去,微微嘆了口氣。有誰會知道呢,被囚禁在長壽宮的五年中,連看月亮都是一種奢侈。
終究還是被雲惟川發現了身份,可她絲毫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從沒有想到雲惟川的執念會那麼深,可遲來的感情又有什麼用,她早就決定放下了雲惟川了。
這樣霸道的佔有慾讓她感受不到任何尊重,反而覺得格外的窒息。
只不過,現在並不適合考慮她的私事,因為今日的好戲還沒有唱完。
姜綰避開了一路上巡邏的禁軍,回到了舉行宮宴的大殿外。
書棋在一處石階旁來回踱步,她已經等了姜綰許久了,卻遲遲不見姜綰回來。
她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終於欣喜地抬起頭。
“小姐!”她捂住嘴巴,小聲道,“你終於回來了,奴婢差點就以為見不到你了。”
書棋一向沉穩,少有這般激動失態的時候。
“我沒事。”姜綰淡淡一笑,“你做得也很好,一切應當都很順利。”
“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書棋赧然,又道,“那隨從還沒說幾句話,二小姐就毫無防備地跟著她走了。”
“後面還發生了什麼,你一五一十地說給我聽。”
“是。”書棋點了點頭,“二小姐剛走沒多久,夫人就發現她不見了。可夫人的反應有些奇怪,像是篤定了二小姐會出事一般焦急。她甚至顧不上旁人的眼光,竟直接去找了那位葉小姐攀談。然後葉小姐便請來了一群宮人,隨著夫人一同離開了大殿了。”
姜綰面容平靜,“看來姜靈溪的運氣很好,若是葉氏去的及時,或許她還能留下半條命。”
“她們竟然布了這麼兇險的陷阱。”書棋聽見姜靈溪要丟命,陡然一驚。
“是啊,她們處心積慮想要處掉我,若不是我早就防備,會死的就是我了。”姜綰幽幽開口道。
“這些葉家人,真是好狠毒的心腸。”書棋搖了搖頭,原本對姜靈溪的一絲同情頃刻間煙消雲散。
她又看了姜綰一眼,突然對自家小姐的處境感同身受起來。
每次都是葉家人要害小姐,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