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世界線,如果沒有外力的干擾,這個國家將會在虞氏皇朝的領導下開疆擴土,飛速發展。
隨後,帝后的大兒子虞因——也即虞安的父親登基,藉著這份輝煌,開啟大虞盛世。
接下來,虞安將盛世延續,廣納賢才,推崇改革,大虞國力增強,百姓安居樂業。
這是景裡所說的回到正軌。
但想要回到正軌,又談何容易。
籠中的小鳥抬頭,頭頂看似蔚藍的天空似乎總帶著一抹灰色,讓人心裡沒來由得心慌。
宮殿內,景裡和虞安都已經沐浴完畢。
虞安換下的那件不合身的衣服已不知被扔去了何處,宮人為他找了一套尚且合身的衣服。
雖說同是奴才的衣服,但料子遠比虞安之前的要好上許多。
順眼多了。
景裡內心有些許疲憊,但並不敢表現出來,他披散著略微沾溼的長髮,隨意地靠坐在貴妃榻上,對虞安招了招手。
虞安乖巧地來到景裡跟前。
“你聽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兔子,我想找你,你就要來。”
這話可不客氣,與之前兩人“朋友”的關係完全不一樣。
虞安在心底自嘲,仍是跪下,規規矩矩地答:“謝殿下賞。”
景裡抬了抬眼皮,不太感興趣地問道:“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
這是做給宮人們看的,也是給了虞安一個編出自己身份的機會。
“回殿下,小的無父無母,無名無姓,從小被瞎眼婆婆收養,婆婆希望小的平安,故而喚小的小安。”
瞎眼婆婆雖在奴人堆,卻不是嚴格意義上“奴人堆的人”,據說她原也是在下等奴婢裡說得上話的宮人,可惜不知怎的眼睛瞎了,怕衝撞了宮裡的貴人,這才主動遷去了奴人堆,就在一間小屋裡住著,撿點不用眼睛的活做。
虞安能找到機會從奴人堆出去,也有瞎眼婆婆的幫助。
這一點即使是宮人去查,也查不出什麼旁的東西。
“這名不錯,那我也喚你小安。”景裡打了個哈欠,繼續問,“小安,那你今年多大年紀?可會識字?可有功夫?”
“回殿下,小的虛歲八歲,不會識字,力氣不夠,也不會功夫。”
景裡眨眨眼,在心中掂量了一下他這話的可信度。
年齡暫且不說,虞安算是奴人堆的黑戶,在那種地方偷生,常年營養不足,根本看不出具體年紀。
不會識字是假,否則他此前不會說與景裡傳信的話。
力氣不夠是句廢話,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除非天賦異稟,怎麼也不會有多大力氣。
不會功夫是假,景裡第一次去奴人堆時,虞安拿著匕首抵著自己脖子,動作雖然生澀,但一定是有所練習的。
一句話裡三個資訊,兩點為假,一點真假難辨。
景裡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該說對方機警,還是悲哀對方對自己的戒備。
但他表面上還得繼續演下去。
景裡換了個姿勢,撐著下巴。
“這樣一個廢物,留下來當本殿的樂子最好。”
候在一旁的小公公湊到景里耳邊:“殿下,娘娘回來了。”
景裡神色微變,從貴妃榻上跳下,一手將地上的虞安拎了起來。
“正好,讓母親也看看我撿回來的娃娃。”
手的溫度透過虞安的衣領染上面板,虞安感到一絲熱意。
隨後,那小手與虞安的相握。
虞安又感覺到一層薄薄的溼意。
他並未多想,只以為是景裡剛剛沐浴過的緣故。
沒有人知道,景裡的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這又是一步險棋。
他在賭。
一賭這訊息先召來朗月,而不是皇帝。
二賭朗月對虞安的態度。
只要她不是要將虞安置於死地,就還有轉圜餘地。
景裡深呼吸一口氣,又調出一絲能量護在兩人身邊,這才牽著虞安跑向院落。
“母親!”
朗月今日著一身豔麗的紅色衣裳,長髮高高盤起,綴上金光閃閃的髮飾,盛氣凌人。
她腳步平穩,走得卻飛快,景裡還未站穩,便迎來一個巴掌。
“孽障!”
這一巴掌甩得響亮,景裡還未覺出疼痛,眼裡先滾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他捂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