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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東至太平洋的所有餘下的地區。因此,這一時期的政治實體佔有的是完整的地區而不僅僅是大河流域;文明世界象一條連續不斷的帶子從蘇格蘭高地伸展到東南亞。結果,各地區間出現了種種新的、大規模的交往。在這一時期裡,各種宗教如基督教和佛教開始傳播到歐亞大陸的大部分地區,不僅對這些地區產生了深遠的宗教影響,還產生了廣泛的政治和文化影響。這時,以希臘文化著稱的混合的希臘-中東文化也從地中海東部向四面八方傳播——傳播到西歐、北非、印度,並在一定程度上傳播到中國和日本。在這一時期裡,地區間的貿易也大大增加。貿易透過陸路和海路進行。交換的貨物有:羅馬帝國的亞麻布、銅、錫和玻璃,印度的棉織品、香料和寶石,東南亞的香料和中國的絲綢;其中,絲綢居首要地位。

後來,到中世紀時,歐亞大陸諸民族間的相互影響甚至比過去更大,因為這時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跨地區的龐大帝國。632至750年間,穆斯林攻佔廣大地區,建立起一個從比利牛斯山脈到印度洋、從摩洛哥到中國邊境的大帝國。在以後數世紀裡,伊斯蘭教還進一步擴張到中亞、印度、東南亞和非洲內地。給人印象更深刻的是13世紀的蒙古帝國,它囊括朝鮮、中國、中亞的全部、俄羅斯及中東的大部分地區。

這使人們大開新的眼界,當時一些著名旅行家的業績可表明這一點;他們利用穆斯林市國和蒙古帝國境內的和平與安全,來回橫穿歐亞大陸,周遊各地。西方最聞名的旅行家是威尼斯的馬可·波羅(1254…1324年)。他曾為蒙古統治者忽必烈汗效勞,任中國某城市的總督,那城市有居民百萬;當他出遊25年後返歸故里、將自己的種種奇遇告訴同胞們時,他們都驚訝不已。遊歷範圍更廣的是穆斯林伊本·拔圖塔(1304…1378年)。他從老家摩洛哥起程,去參拜聖地麥加,然後經撒馬爾罕旅行到印度;在那裡,他當過法官,也出使過中國。後來,他回到摩洛哥,又繼續旅行,先渡海北上西班牙,再泛舟南下中非,最後抵達延巴克圖。景教僧侶拉班。巴·索馬的聞名程度要低一些,他出生於北京,他的旅行是由東往西,橫穿歐亞大陸。1287年,他抵達位於美索不達米亞的蒙古朝廷,然後經君主坦丁堡前往那不勒斯、羅馬、巴黎和倫敦;途中,他曾受到法蘭西國王腓力四世和英格蘭國王愛德華一世的接見。

在歐亞大陸內部,這種一體化和相互影響的進行並不是連續不斷的。諸帝國盛衰不一,時興時亡;交通渠道的情況也是如此,有時暢通,有時阻塞。中國和西方之間的絲綢貿易曾繁榮一時,但隨著羅馬帝國和漢帝國的崩潰,衰萎成一道涓涓細流。同樣,歐洲商人由於蒙古帝國過早的四分五裂,也不能長久地步馬可·波羅的後塵。不過,事實仍舊是,在整個1500年以前的時期裡,與非歐亞世界諸分散、孤立的地區相比,歐亞大陸是一個生氣勃勃、不斷自我更新的整體。

歐亞大陸內部各地區與世隔絕的程度與世界其餘地區相比,具有根本的差別;這種差別對世界歷史來說,最為重要。著名人類學家博厄斯曾發表評論,指出這種根本差別的意義。他說:

人類的歷史證明,一個社會集團,其文化的進步往往取決於它是否有機會吸取鄰近社會集團的經驗。一個社會集團所有的種種發現可以傳給其他社會集團;彼此之間的交流愈多樣化,相互學習的機會也就愈多。大體上,文化最原始的部落也就是那些長期與世隔絕的部落,因而,它們不能從鄰近部落所取得的文化成就中獲得好處。

換言之,如果其他地理因素相同,那麼,人類取得進步的關鍵就在於各民族之間的可接近性和相互影響。只有那些最易接近、最有機會與其他民族相互影響的民族,才最有可能得到突飛猛進的發展;而那些與世隔絕、缺乏外界刺激的民族,多半停滯不前。

如果將這一假說應用於全球,那麼,所有較大集團中發展最遲緩的應是遙遠的澳大利亞土著居民,其次是美洲的印第安人,然後是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的黑人,最後是發展最不受阻礙即最先進的歐亞大陸各民族——它們相互間不斷交往,而且交往的範圍日益廣泛。當然,1500年以後,歐洲探險者所發現的文化發展程度的不同正是如此:澳大利亞土著居民仍處於舊石器時代的食物採集階段;美洲印第安人的發展水平高低不等,既有加利福尼亞的仍處於舊石器時代的部落,又有高度發展的墨西哥文明、中美洲文明和秘魯文明;非洲黑人呈現了相似的多樣性,不過其總的發展水平更高;最後,處於完全不同水平上的是歐亞大陸的非常先進、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