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的度牒管理制度,每個僧尼的度牒都是一式兩份,一份由其所出家的寺院管理,一份由祠部司管理。只有兩處的度牒都完整,該僧尼才可以留在聖朝境內自由行走,否則便會被勒令還俗或送去服徭役。因此,只要這刺客是正經的出家和尚,祠部司的度牒上必定有他的資訊。
與此同時,影龍衛已經奉旨將京都的大小寺廟全都封了起來。好些人都不知道這是何故,一個個胡亂猜測,甚至有人懷疑朝廷是不是又要開始禁佛了。直到刑部貼出通緝及懸賞告示,眾人才明瞭昨晚竟發生了那麼大的的事,紛紛議論了起來。
“官家這訊息不會是假的吧?這和尚們可都是吃素拜佛的出家人,怎麼會做出這種違反戒律的事呢?”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滿是懷疑地問道。
“出家人怎麼了?出家人也是人,是人就有慾望,有慾望就會生出不軌之心。難道你們都忘了五十年前青蓮寺裡那和尚做的那些腌臢事嗎?”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不屑地反駁道。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沉默了,畢竟他們都或多或少地聽家中長輩說起過當年的事。
五十年前,正值聖朝的第三任皇帝臨朝。當時,山南道雲安府有一座遠近聞名的青蓮寺,青蓮寺平日裡寺門大開,夜不閉戶,為過路行商及無家可歸之人大開方便之門。傳聞其主持永明法師慈眉善目、佛法精神,深受當地百姓愛戴。以致百姓傳言,青蓮寺靈驗至極,凡有所求,必有所應。時任大理寺少卿的狄越聞聽此事,也想去青蓮寺拜訪一番。而正是這一次的拜訪,狄越竟揭開了永明法師和青蓮寺的真正面目。
身為大理寺少卿的狄越辦案無數,有著遠超於常人的敏銳感覺,在他入住青蓮寺的當晚,他就感覺到青蓮寺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事情果然不出狄越所料,在經過一番明察暗訪之後,狄越發現終於查明,永明法師根本不是什麼得道高僧,而是一名殺人越獄、潛逃多年的死囚;青蓮寺也不是什麼有求必應的檀林寶剎,而是藏汙納垢、掩人耳目的銷金窟。
經過狄越的調查和審理,世人這才得知,在永明法師任主持的這十年裡,他的手上一共沾了三十七條人命,這些人多是過路的行商或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查獲的贓款共計十三萬七千四百兩,抵得上雲安府半年的府庫收入。而云安府尹就是永明法師的保護傘,與他沆瀣一氣、共分金銀。最終,永明法師被判凌遲,雲安府尹被判斬立決,兩人的頭顱被懸於城門示眾,查獲的金銀也全部退還給受害者家屬。青蓮寺也被拆毀,僧眾被勒令還俗,有家人的遣回原藉,為朝廷納稅服役;沒家人的送去邊境開荒建城,忝作兵員。
經過此事,朝廷開始了一場“禁佛運動”,主要表現有三:其一,重新統計全國的僧尼數量,並造冊登記,由朝廷主持度牒管理;其二,嚴格限制出家人數,嚴禁私自剃度,違者全部送去戍邊;其三,嚴格控制各府縣的寺廟數量和規模,違者全部拆毀。此後,這一舉措便延續到了今天,已經成為一項國策。
這時,人群中站出來一個農民打扮的人,指著告示恨聲罵道:“這群禿驢,平日裡佔著那麼多的土地,也不用向朝廷繳納稅賦,一個個長得膘肥體壯的,日子過得如此滋潤,如今竟然還敢殺人,簡直是豈有此理。照我說,我等不如聯合起來向朝廷請命,請求收回他們的土地,然後把他們發配去做工好了,要是你們同意,我耿標第一個按手印。”
這番話如一石激起千重浪,有人贊同,也有人反對,一度吵得不可開交。
“別吵了,我們聽聽殷公子的說法。殷公子是我朝知名的大才子,他的話一定有道理。”一名大漢大聲喊道。他的嗓音像銅鑼一般響,一下就震住了在場眾人。
大漢話音剛落,只見一個文質彬彬、面如冠玉的讀書人滿臉笑意地走了過來,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才子殷封。他出身窮苦人家,經常寫一些有關民生的詩作,在百姓中很有聲望。
“在下殷封,見過諸位父老鄉親!”殷封舉止得體地向在場眾人施了一個書生禮。
“殷公子客氣了。”大漢哈哈大笑,指著耿標道,“殷公子,您讀的書多,知道的道理也多,您說說,他剛才說的話可有道理?”
殷封看向耿標,笑道:“耿大哥,在下剛到此處,不知你剛才說了什麼,可否方便將你剛才的話複述一遍?也好讓小弟有個判斷。”
耿標紅著臉將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長這麼大,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麼禮貌地稱呼他呢。
殷封聽完,皺了眉頭思考了一陣,然後道:“在下以為,耿大哥的話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