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準備妥當後,沈熠將兩隻針頭分別固定在鵝毛管的兩端,然後將那隻略顯粗糙的針頭插入自己左臂的靜脈血管,另一隻打磨得光滑的針頭則插入姜姝右臂的靜脈血管。此時,他的血液已經開始向姜姝的體內輸送了。
“少爺,您這是幹嘛,流這麼多血會出事的,還是讓奴婢來吧!”芸兒說著就要上前來把針頭拔下。她剛把給針頭消毒的沸水倒掉,轉頭就看見沈熠血在往外流。
“別動,去搬把椅子過來。”沈熠道,“姝兒失血過多,要想快速補血,只能採用這種辦法。這個叫作‘輸血’,可是高人專門教我的辦法,沒教過你,你就別想了。”
芸兒雖然半信半疑,但也不再多問,默默地搬了一把椅子過來讓沈熠坐下。
沈熠坐下後,看著一臉好奇的曾容,笑道:“容兒,你靠近些,要仔細觀察輸血過程和姝兒的身體狀況,然後寫一份總結。日後除了跟慕容掌櫃學習外,也要跟我學習輸血和手術。”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沈熠萎靡不振地將兩隻針頭拔下,又讓曾容做了簡單的止血,以防針口有血液滲出。此刻的他臉色無比蒼白,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的;反觀姜姝,雖然依舊昏迷不醒,但臉上已有了血色,若是不出意外,這一關應該就可以挺過去了。
“乖丫頭,去叫慕容掌櫃進來吧,讓他再給姝兒診診脈,看看情況如何了。”沈熠道。
“是,少爺!”芸兒應了一聲,開啟了房門,嚮慕容平傳達了沈熠的話。
慕容平急忙走進屋來,一眼就看到了姜姝的臉色有了變化,又驚又喜地診起脈來。過了一會兒,慕容平終於放下心來,此刻的姜姝脈相平穩,呼吸均勻,儼然一副健康無虞的樣子。
“東家,您可真是神人,沒想到這麼快就將姜姑娘的傷勢穩定住了。”慕容平不動聲色地拍了個馬屁道。他沈熠感覺很神秘,好像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我只不過是幫她輸了點血罷了,沒什麼神不神的。她的身體素質本就不錯,你又用了那麼多靈藥幫她維持著元氣,我這才能穩住她的傷勢。”沈熠解釋道,“不過還是不能大意,我也不知道我們兩人的血型是否匹配,要是姝兒待會兒出現打寒戰或是高熱等排異反應的話,就要靠你來控制局面了。”
慕容平聽得雲山霧罩的,“血型”“排異反應”等詞對他而言有如天書一般難懂。沈熠也懶得跟他解釋這些有的沒的,這會兒已經辰時了,他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就一直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狀態,剛才又給姜姝輸了一些血,感覺身體已經吃不消了,很想睡一會兒。
“容兒,你去幫我煮碗四物湯來,我也要補補血了。乖丫頭,你去跟娘說,讓她先回府休息吧,這邊暫時沒事了,我也需要歇會兒。”沈熠吩咐道。他脫掉鞋子,爬上床去,和衣躺在離姜姝不遠的另一側,看著姜姝的面容,聽著姜姝的呼吸,漸漸睡著了。
就在沈熠睡得“不省人事”的時候,濟世堂外面已經雞犬不寧了。
今日早朝,鎮國侯沈泓上書中書省,稱其子同安縣子沈熠當街遇刺,一名護衛不幸重傷,幸得禁衛府及時支援,擒得刺客一名。經禁衛府初步審查,該刺客系一名和尚,但其度牒、出身尚不明瞭,懇請朝廷介入調查。
趙真接到奏摺,不禁大為惱火,堂堂京都,天子腳下,竟有和尚扮作刺客,當街行刺他御封的一名子爵,簡直是在打他的臉,於是當即命令狐喆派影龍衛去調查此事。
聖朝主要有兩大教派,即道教和佛教,它們均歸禮部下轄的祠部司管轄,全國各府、縣道觀寺廟的帳籍、度牒及主事之人均由祠部郎中或祠部員外郎掌管或任命。如今發生了和尚扮作刺客的事,祠部司無論如何也逃不了干係。尤其是祠部郎中於宗,此刻的他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平日裡要想見趙真身邊的大太監鄭霆一面,簡直比登天還困難,今天竟被鄭霆當著全司上下訓斥得無完膚,他卻一句抱怨的話都不敢說,只因為鄭霆代表的是皇帝。
“於大人,陛下口諭可都記下了?”宣完旨後,鄭霆例行公事般地問了一句。
“下官都記住了,請公公轉告陛下,下官必定竭盡全力,配合影龍衛的大人們協助調查。”於宗擦了擦額間的汗,不停地賠笑道。自從得知歸自己管轄的和尚行刺了沈熠後,於宗簡直恨死了這些和尚,恨不得當場抓來兩個和尚揍一頓出出氣。可想歸想,該辦的事還是要辦的,於是派人取來府衙裡留存的度牒名冊,直奔禁衛府而去。
聖朝幾十年前發生過一場小型的“禁佛運動”。此後,朝廷開始對僧尼實行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