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茶師,我看茗就很不錯;至於易風這小子,聽說他近來認了不少字,以後就讓他代替阿財,給我跑跑腿、送送信吧。正好到了同安縣後,阿財要做的事就多了,這些小事也沒時間做。我也可以藉機教這小子一些新知識,日後說不定還能光宗耀祖呢,你覺得如何?”
“奴才全聽少爺的安排!”易山毫不猶豫地道。他這個年紀,最擔心的就是老孃和兒子。上了年紀的老孃受了三年牢獄之災,隨時都有可能駕鶴西去。可若一直待在京都,不知何時才能葉落歸根。尚未成人的兒子錯過了讀私塾的最佳年齡,如今又成了奴籍,若沒有可靠的助力,這輩子可就完了。但如果按照沈熠的安排,這兩個大難題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對他而言,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可是求之不得,怎麼可能會猶豫不決呢。
沈熠也沒想到易山答應得這麼爽快,畢竟這可是骨肉分離的事,準備好的長篇說辭此刻也只得咽回肚中,而他之所以這麼安排,也是存了“挾兒女以令爹孃”的心思。可看到易山這種表現,他倒有些羞愧,覺得自己的行為和心思有些小人行徑了。
“老奴多謝少爺的大恩大德!”徐立英不知是年紀太大還是太過激動,顫微微地衝沈熠施了一個福禮。這番操作嚇得沈熠急忙側過身子,忙不迭地擺手,連著說了好幾個“不敢”。
安排好一家五人和茶山的事後,沈熠便讓五人回去了。忙碌了一天,總算是可以休息了。明晚要送兩位師兄和阿財去同安縣,他可要早些起床,因而必須早睡才行。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去跟趙文秀訴訴衷情才行。畢竟今天沒能好好地陪陪趙文秀,心裡總有些歉疚和自責。
亥時中,沈熠打著呵欠上了床,熟練地將芸兒摟進懷中,說了一聲“晚安”後便睡著了。
翌日辰時三刻,沈熠送走了玄封、玄碩、阿財和蒲冶等人。望著一長串馬車西去時揚起的沙塵,他的心裡突然空落落的。馬車上裝滿了不久後在同安縣的子爵府生活時所需的物品,也帶走了他在京都、在鎮國侯府、在梧桐院生活過的痕跡。再過幾天,連他這個人也要離開這個地方了。以前還沒什麼感覺,直到剛才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融入這個世界了。
“乖丫頭,這幾天辛苦你一下,把我們的東西整理一下,能提前運走的就運走吧,以免到時候東西太多,或是天氣發生變化,耽擱了行程!”回到院裡,沈熠意興索然地吩咐道。
“是,少爺,奴婢這就去收拾!”芸兒應了一聲便離開了,只剩下沈熠一個人躺在藤椅上發呆。而隨著頭頂的太陽越來越毒辣,他不得不起身,罵罵咧咧地找趙文秀培養感情去了。
未時剛過,宮裡便來了一大撥人,原來是要讓沈熠試試吉服是否合身。望著銅鏡裡身著紅色吉服的人影,沈熠心裡止不住地犯嘀咕:“我這就要成親了嗎?我能承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嗎?我這樣的人會成為一個好丈夫嗎?”一連串的問題湧入了他的腦海,讓他頗不寧靜。
“沈爵爺,這件吉服的尺寸您還滿意嗎?若是有需要改動的地方,您儘管提,下官全力修改!”來自宮裡尚服局的女官小心翼翼地問道。她出宮的時候,皇后娘娘身邊的月兒姑娘再三叮囑她,面前這位未來的九駙馬可是皇后娘娘看中的人,千萬不可怠慢。
“這位大人客氣了!”沈熠終於回過神來,微笑道,“這件衣服我很滿意,辛苦你們了!”
“不敢。”那名女官奉承了一句,笑道,“若沈爵爺沒有其他要求,下官便回宮復旨了。”
“好,大人慢走,在下就不遠送了!”沈熠隨口寒暄道,“乖丫頭,替我送送這位大人。”
“是,少爺!”正在伺候沈熠換衣服的芸兒聽下了手裡的事,對女官道:“這位大人請!”
“姑娘請!”女官很有分寸地道。她已經看出了芸兒不是普通的丫鬟,故而也很有禮數。
回到書房,沈熠將給趙雲溪準備的婚戒和大師兄玄徹給他的信物盒子收了起來,不想讓其他人看到。這書房裡多是些宿主以前收集的詩詞文章,沒有什麼經世致用的東西,基本上不用搬走。因此,除了他自己搗鼓出來的以及與他有密切關係的東西外,他什麼也不想帶走。
又一天過去了,距離六月十五的婚期也越來越近了。這天上午辰時,沈熠帶著一沓銀票、幾份地契和身契,與他的“四人團”出門了。今天是六月下旬的第一天,是他與方遷約好的幫沁兒辦理脫籍的日子。原本是要讓阿財來辦這件事的,可阿財已經派去同安縣了,再加上他也要給沈煖辦理幾處產業的過割文書,於是便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