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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看到了轎子。

該來的還是來了,皇帝終於想好如何處置她了。

枝將手中的食盒放回石桌上,上前幾步笑道,“勞煩公公帶路。”

太監伸手讓路,“您請。”

宮中規矩森嚴,夭枝還是頭一次這樣進宮,難免有些忐忑,雖說她半大不小也是個神仙,但凡間真龍天子的命數都極好,她這樣的小神仙與之相碰,那必然是炮灰的命。

轎子一路走了很久,緩緩落轎。

“大人,到宮門口了。”太監站在轎前,身子似乎是天然彎曲的幅度,顯出這宮中壓抑森嚴。

夭枝下了轎,跟著太監一路進宮。

“大人這邊請。”

太監弓著身,低著頭順著節節高的臺階帶路上去,殿裡燈火通明,安靜得只有燭火燃燒的聲響。

夭枝一進去,便看見恭恭敬敬站在裡頭的宋衷君。

“夭大人。”宋衷君見她進來,衝她施了一禮,竟是極為恭敬。

夭枝有些意外,同回一禮。

她正要衝皇帝行禮,皇帝擺了擺手,似無暇拘於禮數,“不必跪了。”

他拿著手中厚厚一卷紙,“禹州這些應急預案,是你寫給太子的?”

夭枝抬眼看去,那紙極為眼熟,是她在禹州親自喚人送到宋衷君手上的。

是宋聽簷所寫的災後應對之策,沒想到太子竟然會如實上交給皇帝,畢竟這件事,他完全可以攬在自己身上,皇帝也必然會更加器重他。

但反之若是讓太子知道這些是宋聽簷所寫,那必然會是他的催命符。

夭枝俯身跪拜,開口認下,“是臣所寫,微臣是怕後頭會有些瑣事擾亂太子殿下,便想著寫下來或可避免些許,亦不知當用不當用。”

皇帝將紙放在書案上,話裡話外都是試探,“你倒是本事不小,這裡頭可沒有一個字是浪費的,災禍之中所有的事情,你竟一一都考慮到了?”

夭枝心中一緊,擔心皇帝看出端疑,連忙開口,“臣惶恐,微臣不過紙上談兵,這些到了真事未必如此,太子殿下能將這些事情處理得這般妥當,全是殿下的功勞。”

這可不是紙上談兵。

這是天災,大災之後禍端暗藏,若不妥善處置,亂事必然層出不窮。

禹州那處官商勾結,亂得一塌糊塗,必定會相互推脫責任,甚至相互掩蓋。

處理不當,百姓生怨,時日長久,必然有人挑撥要反朝廷,此為一隱禍。

房屋被毀,稻田被淹,居無定所,亂民增多,匪禍四起,此為一明禍。

百姓死傷,家畜死傷,加之水淹,皆會引起瘟疫,若處理不當又是一大災,且還是極為持久的災難,只會掀起無數連鎖反應,耗時耗力耗財,國庫空虛,人力減少,只能賦稅徭役,倘若重稅,百姓苦不堪言,國力執行本就是由小見大,長此以往,惡性迴圈,國不將國。

邊關虎視眈眈,一旦內亂,必引外憂,趁火打劫不在少數,內憂外患,江山必顯敗象。

一旦生此象,必無力迴天。

千里之堤,毀

於蟻穴,這紙上之言,林林總總內憂外患總結了數十條,便是跟了幾個朝堂的老臣短時間也無法這般全面,可謂心思極穩,周全至極。

紙上談兵是容易,可這般把後頭的事一一說清,又要指出各個官員的問題所在,其上關聯幾人,其下覆蓋幾何,這便是常駐那處的官員都未必說清楚,初來乍到,幾日功夫便能大致全看明瞭,是何等的深諳人心?

再者,何處修堤壩,何處山野防匪兵,何處地點最適合增設賑災收容等,所有事情都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皆有應對之法,根本無需再細想,因為已經細到不能再細。

太子初來乍到,按照這上面所說一一照做,竟沒有絲毫出錯出亂的地方,這乃是在羊圈破損之前,先牢牢加固了,而不是出一個問題按一個問題,處處都是問題,處處焦頭爛額。

這般一來,不僅省時省財,還省人力物力。沒有縱觀全域性,洞若明火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這般。

這禹州水患的各種問題其實就是一個小朝廷,便是皇帝自己來看,都覺滿意至極,如此步步縝密到匪夷所思,他這江山竟還埋沒了這樣的人才?

皇帝眼神瞬間變了,往日只當她是個厲害的江湖術士,再加上烏古族藥之一事,先留著無妨,可如今這般,實乃大才。

皇帝難得和顏悅色,“既有如此才能,如何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