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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三六

寶星立馬閉嘴。

頭痛欲裂,睡不著。

樓問津睜眼,無聲地盯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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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梁稚徑直回了梁宅。

梁廷昭木呆呆地坐在客廳沙發上,彷彿魂魄已被抽走。

梁稚遠遠站著,注視著他,她試圖回想一些往日相處的溫馨場景來緩解那種噁心的異樣感,可是怎麼也做不到了。

他不再是那個慈愛寬容的父親,不再是那個意氣風華的梁老闆,而是變成了一團血肉模糊、不可名狀的東西。

“……你去自首吧。”

梁廷昭霍然抬頭。

梁稚緊抿著唇神情倔強。

“阿九我會坐牢……”

“你們的所做作為不應該嗎?梁稚咬緊牙關“……如果當時你就揭發沈康介樓問津的媽媽也不會枉死。兩條人命擺在你面前你怎麼做得到無動於衷?”

梁廷昭腦袋重重地垂下去彷彿已然戴上了沉重的脖枷。

“爸你從小教我為人處世光明磊落不能到你這裡就不作數了……你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過了許久梁廷昭終於說道:“……我去自首。”

梁稚退後一步後背挨住了沙發扶手緩慢地滑坐下去。

好像已被抽空僅剩一張皮囊可即便如此那痛苦還是萬千針扎似的密不透風。

梁稚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機械地往口中塞完了兩片面包就又去了醫院。

到時輸液的玻璃藥瓶已經掛上樓問津沉沉睡去。

寶星說樓問津因為頭痛而睡不著覺叫醫生開了半片含安-定成分的藥片。

“我剛剛去樓上打聽了一下護士臺的人說那個沈惟彰好像也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警察一直看著他說是一出院就要送進臨時班房去。”

梁稚“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問:“沈惟慈還在嗎?”

“在。”

“寶星麻煩你照看片刻我去找沈惟慈說兩句話。”

“樓總都這樣了梁小姐你還要去找他啊。”

“……”

梁稚毫不懷疑寶星有這樣的能力:一個當天執行的死刑犯都能被他逗得笑出兩聲。

樓上是周宣的兩位同事在看管梁稚說明來意之後他們把沈惟慈叫了出來。

兩人穿過走廊走到了最頂端的窗邊。

梁稚花了十來分鐘時間把所有事情一股腦兒地告訴給了沈惟慈她說得很亂幾番語無倫次彷彿自己發洩居多

沈惟慈自然是聽懂了他後退一步背靠窗臺借力那表情是與她最初如出一轍的震驚和恍惚“……我我從不知道……”

梁稚沒有作聲她等著沈惟慈把這件往事稍作消化。

沈惟慈彷彿捱了一悶棍遲遲是懵了的狀態他自是痛苦極了可最痛苦的是作為加害者那一方的既得利益者他連痛苦都沒了立場。

“維恩你回去勸你父親自首吧。”

過了一會兒沈惟慈艱澀地說道:“……我會的。”

梁稚轉過身去,瞧著窗外,聲音輕輕的:“維恩……我從知道真相開始,就有一個念頭沒有辦法停下來——如果沒有這件事,是不是……我、你、樓問津,我們三個人會一起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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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稚執意要在病房陪護,誰勸也無用。

樓問津自然明白,她多少是想做一些事情,來減輕心中的負罪感。

可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又寧願她不要待在跟前,甚至幾度差一點佯裝發火把她趕走。

梁廷昭去自首了,一樁駭人聽聞的陳年舊案被翻了出來,沈康介被控制,沈家諸人也都輪番被叫去警署問話。

在警方的連番審問之下,沈康介終於鬆口,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實。

與此同時,沈惟彰謀殺未遂,並非法持-槍一案,也在其出院以後,進入審理流程。

樓問津差不多同一時間出院,回到了科林頓道的宅子裡“借住休養。

梁稚白天去一趟公司,處理完事情便去樓問津那裡。

兩個人待在同一屋簷下,卻幾乎不作深入的交談,氣氛格外的壓抑而沉默。

庇城晴日居多,雨天很少,今日卻難得下了雨。

雨水澆得草木一片濃綠,又穿透了玻璃窗蔓延到室內。

樓問津就坐在這一片濃蔭之下閱讀,手裡的書,卻半天也翻不過一頁。

梁稚坐在對面,似在翻閱一疊檔案,每當他把視線投過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