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從從平侯府後門小巷駛出,尤妙人沒徑直回王府,而是先轉道去了高尚書府。
她十來日沒訊息,安安必然記掛她。
想她前些時候假裝在高府學繡,實則每日偷跑去‘鶯歌燕舞’,安安就多次提點她,萬一被寧王知道了,他會不會生氣罰她?
她自信滿滿安慰安安,嬴陸離不會發現,結果還真不如她意。
尤妙人去高府也習慣走偏門,令她詫異的是,高長君的貼身婢女竟站在門口張望,神色慌張、心急如焚。
尤妙人從馬車上下來,裙襬垂地,“錦瑟,你怎的在門口杵著,你們家小姐呢?”
錦瑟本是在等人,瞧見尤妙人忙行禮,她死咬住下唇,欲言又不敢言。
“發生了何事?”尤妙人看她不對勁,猜測難道高府出了事?
老爺吩咐不能說,但錦瑟在此站了一天,還沒看到外出尋找的人回來,此刻再見到尤妙人,錦瑟繃不住,小聲焦急道:“姑娘,咱家小姐……小姐她不見了。”
尤妙人一驚,將錦瑟拉進府,站在門後,她才問,“幾時不見的?派人出去找了嗎?”
“昨夜……老爺已經悄悄派人出去尋了,可還不見回來。”錦瑟眼淚都急出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她握住錦瑟臂膀的手收緊,心底湧起不太好的預感。
“昨夜小姐睡下後,我和錦琴就在偏房睡下了,今日晨起,床上竟不見小姐的影子,我們起初以為小姐起得早,結果在府裡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小姐,老爺和老太君都急壞了!”錦瑟扯著淚嗝,接著又道:“可是老爺和老太君說不能聲張,怕影響小姐清譽不能去府衙報案。”
一報案就會將事情鬧大,傳揚出去,那些嘴碎的人無也要說成有,高長君在上京城將無法立足。
尤妙人與高長君從小感情交好,尚書府她很熟悉,她領著錦瑟和沉香一路進了高長君的閨房。
裡面擺置如常,看不出有何異常,尤妙人卻在進門的那一刻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迷迭香。
尤妙人大概已經猜出是有人用迷煙迷暈了高長君和她的貼身侍女錦瑟、錦琴,再在夜裡將高長君擄走了。
如此橫行霸道、肆意妄為,膽敢夜闖高門府宅將深閨中的女子劫走,說來都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但前世尤妙人見識過某些身居高位,恃權妄為的人的行徑有多可惡,便第一個就往那方面想了。
“錦瑟,悄悄派個小廝去文昌侯府打聽一下,薛世子在何處。”尤妙人眼底帶著憤懣和怒意。
錦瑟疑惑,文昌侯府月前來高府提親,老爺以小姐突然身患重疾為由推辭了婚事,為此小姐在府中裝病,半個多月都未曾出府。
小姐的失蹤,難道會與那薛世子有關係,這怎麼可能!
可是小姐又緣何會無故失蹤,若真是薛世子心有不甘蓄意劫走了小姐,那小姐會遭遇什麼,錦瑟想都不敢想。
她心揪在一起,急忙喚來小廝去文昌侯府門外打聽。
等了半個時辰,小廝回來稟報,“侯府門口的護衛說,薛世子一早就意氣風發打馬出城了。”
尤妙人秀拳緊握,幾乎可以肯定就是薛嵩乾的!
他把安安擄劫出城了,遠離了上京城,荒郊野外他想做什麼都可以。
以薛嵩的為人,他看上了安安,執意要娶安安,就算被拒婚他也要得到安安。
“姑娘,該怎麼辦啊!”錦瑟六神無主,現在既不能確定是不是薛世子劫走了小姐,又不能確定小姐身在何處。
“高尚書在哪兒?”尤妙人就算猜測是薛嵩劫走了高長君,可她也沒有能力去救安安。
宛如前世的自己,明知高長君身處水深火熱中,她卻連文昌侯府的大門都進不了。
“大晉太子突然到訪,老爺正在前廳與太子殿下談話。”即便心中焦急,萬分擔憂小姐安危,老爺也只能面上裝作無事陪侍太子。
昨日尤妙人聽爹爹說起大晉太子每日不自恃身份貴重,將上京城各王侯公爵府都走了個遍,就連尚書府他也要來走一遭?
尤妙人突然有了一個主意,想求一個人幫忙。
這一世,她絕對不能讓安安再一次重蹈覆轍!
司馬長梟踏出高府大門已是夜幕降臨,門口的大燈籠將馬車的影子拉長投射到地上。
他闊步準備登車,忽聽陰影下有人輕喚,“太子殿下。”
聲音如同清釀,有些耳熟。
司馬長梟收回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