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尤妙人喝完藥,用了點晚膳又躺回床上歇息。
她回回病了都沒那麼快痊癒,躺在床上的她身子還是有些乏力,小腹殷殷的疼。
她側臥著,屈膝蜷縮,今日躺的太久,她遲遲不能入眠。
靜謐中,有人抬手輕輕拉開紗幔,而後又輕手輕腳上榻掀開她的被褥,整個溫熱的胸膛貼到她的後背。
他長臂環上她的腰身,掌心放置在她的小腹上,暖暖的,好似有真氣在她體內流轉。
尤妙人聞到他身上冷冽的松竹香氣,就知道是嬴陸離,他又來了。
一天來她這兒兩回,還真稀奇。
並且他此刻不發一言,像個給她緩解不適的工具??
尤妙人懶得去搭理他,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只把他當工具,他的手掌真好使,那陣殷疼感立即就被揮散了。
尤妙人一夜睡得安穩,醒來嬴陸離又不見了。
第二日,尤妙人依然蔫蔫地在床上躺了一天,夜裡嬴陸離悄無聲息上她的榻,從後面抱她。
到第三日,尤妙人想去院中坐坐,清輝照了滿庭,月季花在風中輕顫,而她坐在鞦韆上,笑看她的三隻小狗打架。
嬴陸離踏進沁芳苑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他移步朝她走過去,注意到她額頭到右邊臉頰重新貼上了那塊駭人的疤痕。
他面上不顯,心底卻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高興。
她的真實模樣,旁人就是看一眼,他也不想容許。
三隻小狗圓溜溜在地上打滾,尤妙人頓覺十分可愛,彎腰想抱起其中一隻,揉揉小狗軟乎乎的皮毛。
嬴陸離不讓她動,動作有些不自然將身量最小的‘喜寶兒’提起來,放到她懷裡。
她的狗,前世他根本連看都不會多看,這狗竟如此討她喜歡。
尤妙人也不管他,懷抱小狗,面上笑意不減,甚至抬頭那一刻,像是在對他笑。
“今日身子可大好了?”鞦韆只夠她一個人坐,嬴陸離就站在她的鞦韆旁,低首詢問。
“大夫說無甚大礙,再靜心調養六七日便可痊癒了。”跟小狗玩的她,比小狗還可愛。
“你的月信,還有幾日才走。”他忽的一問。
尤妙人一下就僵住了,連看他的眼神都不覺帶了警惕。
“本王的意思是,你還要難受幾日。”他語帶不爽。他沒那個意思,但她的反應讓他很不是滋味兒。
“妾身月信每每要來五六日才能全然乾淨……”
嬴陸離頓時生悶,她每個月都要難受五六日!
其實也就剛來那兩天腰腹痠痛,之後便與常人無異,她今日就不疼了,才有精神下地,可嬴陸離不懂,以為她還在不舒服。
“可有法子將日子縮短些?”他凝眸。
尤妙人搖頭拒絕,她自己也會醫術,莫說是將日子縮短,就是不來月信她都有法子辦到。
可終究還是違反了正常的身體訴求,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女子來月信會有疼痛感那也是正常的,不能依賴吃藥來緩解,倒是可以透過日常調理來將疼痛感降低。
等病好後她自行開個方子讓沉香給她煮點補血益氣的湯羹來喝。
今夜嬴陸離還是從她身後抱著她入睡,連著六七個夜裡,他都用同一個姿勢與她同寢。
七日後,尤妙人的身體大好,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剛一好轉,她就叫人去王府庫房取了幾樣禮品,帶著沉香乘馬車回從平侯府看望爹爹。
她病的日子也不知嬴陸離有沒有給她爹爹去信,她猜以嬴陸離的性格,不會將她病了的事告訴她爹爹,畢竟今生他們成婚足有兩月,他一次都沒陪她回過門。
前世他也幾乎沒有踏入過從平侯府的府門。
他根本不在意她,自然也不會在意她爹爹。
尤妙人沒提前去信給爹爹,還是走的後門,門口的小廝看到她都瞪大了雙眼,而後滿臉堆笑將她迎進門,“小姐許久沒回來了,老爺看到小姐一定高興極了!”
尤妙人只有回自己家才能如此輕鬆愜意,走在小徑上,眼前所見的每一處都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當她估摸著這時候爹爹應在花廳,來到花廳時,看到隨她爹爹一同在此處飲茶的還有一位氣度非凡的男子。
那人著東方既白色暗紋長衫,腰繫大帶,垂掛四爪龍紋玉玦,身長挺拔如松柏,面容皎潔如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