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陰影處走過去。
只見一道纖細的身影在此處等他,那聲音和這身段,分明就是女子,她卻作男子打扮,落拓的木槿色圓領袍子,腰繫蹀躞,腳蹬黑靴,面上戴著半截銀色狐狸紋面具。
不看站在她身邊的婢女,單這身段,他也能認出她是誰。
他走到她面前,含笑淡看她,不語。
“冒昧攔下太子殿下,小女子有一事想求太子殿下幫忙。”事情緊急,尤妙人直接開門見山。
司馬長梟長身玉立,比她高出許多,她臉上雖戴著面具,看不到臉上的情緒,但從她微顫的語氣中他也能聽出,她慌了神,急需一根救命稻草。
“何事?”她不求別人,倒求上了他。
“想求太子殿下出城救一個人,高尚書一家,還有整個從平侯府都會感激您。”她與大晉太子素昧平生,如此唐突求人幫忙,她既沒有奇珍異寶來敬謝,又沒有被他驅使的價值。
她根本不瞭解他真正為人如何,他可能並不會理會她,這些尤妙人都來不及多想。
求他救人,回報就只有一句‘感激’,怎麼看他都是白效力。司馬長梟鳳眸微狹,“你要救的是何人?”
“高家小姐。”他沒直接拒絕,尤妙人看到了希望,腳下不自覺朝他邁近了一步,“她是小女的閨中摯友。”
面具下她的眸光熠熠,司馬長梟深看了她許久,才啟唇道:“跟孤走吧。”
尤妙人不顧其他,只想快點找到高長君。
“王妃!”沉香在一旁出聲攔她,王妃深夜與大晉太子同行實乃不妥。
王妃救人心切,可也不能累及自己的清譽啊!
“沉香你先回王府。”尤妙人只道。
嬴陸離向來不會管顧他人死活,尤妙人從未想過求他來幫她。
沉香回府向嬴陸離稟報她出城的訊息,嬴陸離少不得又要生氣。
她管不了那麼多了,毫不猶豫上了司馬長梟的馬車。
“高家小姐昨夜被人擄走,今日遍尋無果,因聯想到前些時候高府拒婚一事,小女懷疑是文昌侯世子薛嵩派人擄走了高家小姐,小女派人打聽到薛世子今日出城了,猜想高家小姐許是被擄劫到了城外。”
面前這人是唯一有希望救安安的人,尤妙人將來龍去脈向他和盤托出。
司馬長梟來高府只是順道使然,與高尚書交談也沒看出他女兒被人擄走的焦灼,聽了眼前小女子的話,才知原來高尚書府上發生了大事。
近日他走訪各王侯公爵府,漲了許多見聞,這上京城多得是腐朽張狂的貴族子弟。
連夜闖府邸,劫走閨中女子的事都能幹出來,真狂悖至極!
“你如何會找上孤幫你尋那高家小姐?”司馬長梟側目,馬車內部十分寬敞,他居中而坐,她就坐在他的不遠處,他的眸光落在她沒被面具遮擋的下半張臉上,其面容光潔如玉,下巴被馬車內的夜明珠一照,透著珍珠般的光澤。
“昨日聽爹爹說太子殿下仁德,小女才敢貿然求太子殿下幫忙。”尤妙人給他戴好高帽,才又繼續道:“大魏女子重名節,高尚書只敢私下派人找尋愛女蹤跡,若是高家小姐被人擄劫失蹤一事傳揚出去,就算尋回愛女,旁人也會妄加揣測,這樣高家小姐便被毀了。”
“太子並非大魏人,小女也相信太子不是長舌之人,不會亂說什麼,太子殿下救下高家小姐,等過些日子太子殿下離開大魏南歸,這事便過去了,不會再有人揪著一個女子的名節說三道四。”封建禮教是枷鎖,輿論更是能將一個人殺死,就算尤妙人不認可什麼女子名節重於一切,但輿論的壓力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再者,太子殿下此來大魏,定然不會只帶了幾個隨從,應還有不少暗衛藏身在城外,太子殿下派人問問,或許有人注意過薛嵩出城的方向,這樣我們能儘快找到高家小姐的所在,要不然城外那麼大的範圍,出城就猶如大海撈針,等我們趕到為時已晚。”尤妙人正因想到司馬長梟在城外有暗衛,才想到求他幫忙。
這是最快能找到安安的方式。
司馬長梟唇邊浮著笑意,他還以為她是認出他了,才來求他。
她當真全然忘記了他們曾經相識?也是,她那時才幾歲,他對她的印象都極為模糊,她忘了他也很正常。
只是他心裡徒增了幾分惆悵,他可時常想起過她,她竟絲毫沒將他放在心上,對他太不公平了。
“孤的暗衛被你知曉了,萬一有人行刺孤,孤指不定會懷疑你跟他們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