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厭皺眉：“你不是姓姜嗎？”

“不是啊。”姜星松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沒有爸爸，我媽媽姓莫，我怎麼可能姓姜呢。”

霍厭不信：“那你看到我為什麼這麼緊張？”

“因為你有刀啊。”姜星松極力壓住因恐懼顫抖的手指，面上一副天真無邪。

小孩指尖隨意一指，說得一副信誓旦旦，搞的霍厭都懷疑自己了。

好像輔助器的確沒有肯定說眼前這小孩的全名。

姜星松見狀直接下劑猛藥：“大哥哥，你要是不信可以和我回家。”

“如果我騙了你，你那個時候也可以殺了我啊。”

霍厭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百思無果，他微微抬起刀口，眉眼透著煩躁：“行，你在這裡等我。”

輔助器需要異變體補充能源，天災已起，找到能源並不費勁。

刀口在空中舞出好看的弧度，隨後反手|插|上。

冰冷的指尖，捏住髒兮兮的小臉，霍厭壓住聲音威脅：“你最好別亂跑，否則再見到你我不會再聽你任何辯解。”

姜星松眨著眼睛，認真點頭：“嗯！”

這麼乖？

霍厭面色古怪，抬腳往哀嚎聲最重的廢墟深處。

小時緊緊抱住姜星松的大腿，目送對方離開後，害怕詢問：“鬆鬆姐，辯解是什麼？”

“不知道。”姜星松站在原地。

小時東張西望：“那咱們不跑嗎？”如果現在不跑，等那個大哥哥回來，他們不就沒命了。

姜星松沒講話，依然只是站在原地。小時以為她沒聽清楚，正準備講話，霍厭從頭頂的廢墟跳下來。

“喲，沒走啊。”

姜星松乖巧一笑，小時嚥著口水，艱難扯出一抹笑容。

霍厭拎起已經死亡的梅局長，按著原地未動的兩小孩，滿意點頭：“很好，我馬上回來。”

等他這次離開，姜星松立刻拉起小時：“走走走！趕緊走！”

小時應聲爬起，心有餘悸：“鬆鬆姐，你怎麼知道他會回來？”

“因為這些人很害怕我們會跑掉。”所以在沒有確定她們完全聽話前，總是會很小心。

小時不明白：“那現在走掉，他會……”殺了我們的吧。

姜星松震驚：“我們現在不走，難道要在原地等死嗎？”

雖然她不是人形天災，但她真叫姜星松。

趁著對方短暫信任自己，趕緊跑。

至於治療倉，只能換個地方再……

姜星松拉著小時的手，在廢墟中鑽來鑽去。

“鬆鬆姐，那是治療倉嗎？”沒走兩步，小時忽然出聲並拉住她。

兩人視線齊齊落在梅局長躺過的沙坑，隨著身體的消失，沙土凹陷，露出地下白色圓弧的治療倉。

翻開溼|漉的褐色沙土，一個完好無缺如鵝蛋大小的治療倉出現在眼前。

望著治療倉上的數字，小時驚訝：“鬆鬆姐，這個治療倉還沒用過！”

“拿著！拿完就走！”

逃命在即，兩人拿上就走，不做半刻停留。

*

外面的天漸漸亮起來，久違的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灑在血跡斑駁一片狼藉的廢墟上。鋼筋石板堆積的沙土縫隙中，兩小孩藉助手上的鐵棍，和穿過縫隙的絲絲縷縷的陽光，小心避開所有有人的痕跡，費力的挪開擋在面前的石塊。

姜星松知道，這個動作相當冒險，如果不小心一點的話，很容易造成已經固定的廢墟整個坍塌。

避免第一次出來的小時不清楚，她壓低聲音，詳細講解：“我們人小，大塊的石板別去動，大石塊下的沙土也不可以動，挪動小的石頭，清出一條小路就行。”

小時似懂非懂。

見狀，姜星松扶著鐵棍，仔細說：“如果分不清楚，你就跟在我身後幫忙好了。”

“別擔心，鬆鬆姐，我會問你的。”石板很重，怎麼能讓鬆鬆姐一個人做這些事情。

“好，我們一起。”

兩小孩選擇一塊石頭，在確定沒關係後，費力挪動。

臉色發白，嘴皮發乾，手腳發冷發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在離那個地方很遠很遠的一處廢墟，選擇一個狹小的正三角縫隙，兩人脫力，直愣愣的趴進去。

縫隙狹小，屬於腐爛屍體的難聞氣味，伴隨著海邊特有的腥氣，陣陣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