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被燻得發酸，兩人從不適應到漸漸習慣這股奇怪的味道。喘著粗氣的兩人，這才算是緩口氣。

“鬆鬆姐，你先用，把身上的傷治好。”小時擔憂，眼前的姜星松滿身狼狽，脖子的傷口雖然不流血了，但看著還是十分恐怖。

姜星松沒用過治療倉，她乖巧站在原地：“好，你幫我？”

“嗯。”

治療倉放置在姜星松的腦袋，按下中間的開關。一道溫和的暖白色光芒從上至下掃描，姜星松身上的傷口加速閉合，形成猙獰的傷疤。

治療結束，收回治療倉。小時低著腦袋，很突然的說，“這種單向治療倉最少可以用十次呢。”

姜星松不懂這些：“那不好嗎？”

小時媽媽一次，寶姨一次，還能留下七次。

小時低著腦袋，悶聲道：“好是好，可為什麼這個老奶奶還是死掉了呢？”

姜星松撓頭，她大概清楚，但說不明白，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

“我說不清楚，等看到寶姨，我們問問她吧。”

小時搖著腦袋，將治療倉放在姜星松的手上，有氣無力：“謝謝鬆鬆姐，但是，我沒有力氣了。”

“應該是回不去了，你幫我把這個帶給媽媽吧。”

“不要亂說話！”姜星松拒絕，她倚靠在斑駁的石塊上，小口喘著氣，“我們回得去。”

一天一夜沒有休息，沒有補充食物，神經處於緊繃狀態。別說小時了，姜星松自己都有些扛不住了。

她抿著乾裂的唇，小聲安慰：“你相信我，我們只是太累了，太餓了。”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直接吃飽休息。可她們在這些縫隙中翻找了很久，別說主食，就連往日最被嫌棄的膨化食品都沒看到。

不能再這樣了。

姜星松將治療倉，重新放回小時的手中，認真的說：“我們需要休息了，你先睡一覺，睡醒了吃點東西我們再出發。”

“吃東西？”小時愣愣，這種地方哪有食物。

姜星松拍拍他的腦袋，將紅色的頭髮揉的亂七八糟，表現出十分輕鬆：“我你還不信嘛，我說能找到就能找到。”

小時點點頭，乖巧靠在石塊上，捂住忐忑不安的心臟，緩緩閉上眼睛。

等他眼睛閉上的瞬間，姜星松輕鬆的表情立刻垮下來。

她騙人的，她並不知道要去哪裡找食物，也不清楚能去哪裡找食物。

而且，找食物肯定不能離小時太遠，要是他醒了看不到自己，應該會很著急。

她自己也不能跑出縫隙，外面有很多想要傷害她的人。

一向很有主意的姜星松，頭一次覺得自己太冒險了。

她使勁撓頭，本來就凌亂的頭髮此刻更像是炸開的爆米花。

等到小時呼吸聲平靜，姜星松小心起身。“寶姨說過，辦法總比困難多。”

她很清楚，去找食物她們可能還能回去，但要是不去，她們甚至都不能從縫隙中爬出去。

*

外面的太陽越升越高，曬得地面一切物品都滾燙，在即將脫水昏迷時，姜星松找到了一處斜三角。

風沙暴是大面積傷害，摧毀都是按照一片一片來劃分，當它消失時，牆體傢俱布料玩偶電器等一系列的東西，混合著人體碎塊，堆積在一起。太陽一曬，食物和屍體的芬芳混合在空氣中，有種難聞扭曲的味道。

姜星松站在小小的三角處，面上露出一絲慶幸。

有生活的痕跡，就會有食物。

小手鬆開鐵棍，她抬腳擠進這堆混亂的地盤。

先把不能吃不能用的東西清理出來，再把能夠披在身上做保暖的東西放在一起，最後在剩下的零散物件中尋找所有能夠填肚子。

好在，她的運氣還不錯。

在零散物件裡，找到了兩塊已經融化掉的餅乾糖和一瓶沒拆封的藍色氣泡水。

一直抿緊的唇角，勾起個小小弧度。

雖然東西不多，可有了這兩個物資，能夠撐著她們走到天黑。

將這兩樣東西放進貼身的口袋裡，姜星松喜滋滋翻開下一塊木板，只是這一翻，她後悔了。

有見過魚泡泡嗎？

藏於魚腹之中，由白色薄膜黏合在身體上。

眼前的屍塊上，血肉被撐開。撐開的部位裡，長滿數個小小的白色泡泡。

密密麻麻，積壓在一起。

明明是見慣了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