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黑了,白日裡一切令人恐懼嘈雜的場景被夜色掩蓋。
殘骸廢墟中,多了些窸窸窣窣的嘈雜聲音。
“老公!”
“媽媽!”
……
細聽之下,是存活的人們在尋找自己的親人。
漸漸的,四周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
小時腿都蹲麻了,可是不敢動,目光灼灼,盯著姜星松看。
鬆鬆姐依然保持最初的動作僵直著,就像守護神。
這可是能帶著小葡萄遍地搜尋物資的人,他一定會沒事的。
小時全心信任,兩人就這麼蹲著,直到附近傳來路過人的陌生聲音。
提起的心神在這刻放下,有活人講話路過,就代表剛剛那個殺人狂魔肯定離開。
“沒事了!”
危機暫時解除。
姜星鬆鬆開小時,先前因恐懼藏匿的情緒瞬間釋放。
不顧上蹲麻的腿,她捂住肚子,眨眨眼睛。
奇怪,從醒了開始就很餓很奇怪的肚子,此刻沒有任何感覺。
她嘆口氣揉著小腿,沒感覺總比有感覺好。
“都怪我!”小時腿腳一軟,跌趴在地上。淚水盤踞眼眶,他狠狠倒吸一口涼氣,肚子比嗓子先叫起來。
“咕嚕。”
萬念俱灰,小時拍著自己不爭氣的肚子,哽咽:“叫什麼!叫什麼!”
少吃兩頓不會餓死,現在這種情況,是肚子該叫的時候嗎!
肚皮被拍的啪啪作響,姜星松聽不下去了:“肚子餓又不是你不想就不餓了,別打了!”
“不對呀。”她話音一轉,有些不解,“你們不是早早在家挖了地洞嗎?”怎麼還會被風暴捲上天?
提及這個,小時面露悲傷。“因為地洞塌了。”小時家的地堡不過是兩個大人費力挖出,並不能承受這麼大風暴。
“我媽媽為了不讓頭頂鐵板被吹走,把自己壓在石頭上。”
結果不幸,鐵板掀飛,她的腿也被砸斷了。姜星松最初的猜想沒錯,大災難之下,藥品急缺。
忍著哭腔,小時說:“風暴消失的時候,爸爸帶我們去找寶姨了。”
姜星松急切詢問:“寶姨他們怎麼樣?”
“寶姨還行,受的傷沒有我媽媽的嚴重。”小時還在絮絮叨叨講他知道的事情,莫小寶和時爸時媽關係都不錯,這種情況下並沒有吝嗇藥物,只不過沒有他們要的藥。
“所以,你們就出來找治療倉了?”得出結論後,姜星松眉毛擰到一起。小時很意外:“鬆鬆姐,這你也知道?”
當然知道,家裡的藥品都是她和小葡萄弄來的,缺什麼少什麼都知道。
搞清楚任務,姜星松珍重拍著小時的肩膀說:“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是找到治療倉,然後回家找寶姨。”
一個白天+一個晚上沒回去了,如果直接回家的話,她相信,寶姨一怒之下一定會狠狠打她一頓。更可怕的是,這次出門沒帶著小葡萄,沒人和她站在統一戰線,甚至小葡萄可能還會用眼淚淹死她。
“我要和你一起!”小時舉手,喊話的同時,眼淚還在大顆大顆的往下掉,“鬆鬆姐,把我帶上吧。”
他爸爸死掉了,家裡只有一個男子漢了,他要保護好媽媽!
“好。”
自風暴起,海濱夜景昏暗。
兩小孩摸黑將時爸蓋在沙土裡,拿上斷裂的鐵棍,小心翼翼在廢墟中前進。
一片狼藉的建築殘骸在夜色下,像無法躲避的黑洞。所有的東西都被碾碎在一塊,沒有地標建築物做指向,姜星松只能憑藉記憶前往寶姨原來的醫院。
拿緊手中的鐵棍小心的在地上敲打,排除一切障礙物。
鐵棍一路敲敲打打,小時躲在背後狗狗祟祟,撅著屁股左右探頭,一個不小心把姜星松撞到,摔個屁股蹲。*
“你在幹什麼?”姜星松不理解,姜星松大為震驚。
小時壓低聲音:“鬆鬆姐,你聲音小點,萬一把人引來就不好了。”
“這麼黑的晚上,沒幾個大人會出來。”姜星松撓著腦袋上卷的不行的頭髮,拍拍屁股爬起來。
有能力的大人向來都是白天出沒,沒能力的人也會在早晨和黃昏,這麼黑大概只有他們會出現。
小時完全信任:“好。”
“快走吧。”
在黑暗中摸索已經亂掉的方位,除了依靠天空,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