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駱從野沉默地看了他幾秒,質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母親不無辜?被你兒子濫殺的那些手無寸鐵的烏爾丹人不無辜?”
邵城沒有辯駁,只道:“白嘉樹已經輸了。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和一霄,可我夫人生性善良,他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威脅,你若是看不起濫殺無辜之人,那更不應該行你所鄙夷之事,讓悲劇再次重演。”
這段滿是仁義道德的話與邵一霄如遭雷擊的表情同樣好笑,但駱從野沒有笑。
“邵將軍,你對我的道德水平期待太高了。”他摩挲著手中的半成品刀柄,神色凝重了起來,“況且,我根本不需要做什麼令人鄙夷之事。他們一旦失去你的庇護,只會凶多吉少。你不是在求我放過他們,是在求我保護他們。你覺得你的要求合理嗎?”
邵城沒有答話,他本來也沒指望烏爾丹人會答應他這個請求。
可駱從野的態度卻突然一轉——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房間一點一點地暗了下來。
溫衍十指交叉握於胸前,跪在冰涼的石板地上。
這是一個禱告的姿勢,但他沒有默唸禱告詞,只是仰頭看著高處的那扇小窗。
這是他房間裡唯一一扇窗戶。
一天之中,溫衍最喜歡正午剛過的那短短片刻,金黃色日光透過那扇窄窗灑下來,只要跪在這個位置,就可以沐浴到陽光。
但現在是黃昏了。
黃昏是溫衍最憎惡的時刻。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之時,地獄之門便會開啟。
“嗒、嗒、嗒。”
隔著薄薄的一層門板,他已經聽到了地獄惡犬的腳步聲。
“教宗大人。”
溫衍在侍從的輕喚中徐徐睜開眼,抬手撩開了馬車車帷。
也許是他的臉色太差,安禮站在馬車邊上,講話比平時還多出幾分小心翼翼:“教宗大人,私宅已經到了。”
溫衍衝他點了點頭,安禮卻沒有為他開啟車門。一週之前,教皇宮收到了一封來自邵將軍的密信,兩日之後,他便與溫衍一同踏上了北上的路。他仰頭看著一身白袍的溫衍,憂心忡忡道:“那信也許是他人偽造——”
“是他寫的。”溫衍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