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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突然,查德像被電擊了似地雙手一下捂住了臉。有一刻路易斯以為查德哪兒突發陣痛了呢,他關切地半站起身子,發現查德胸部震動起伏,意識到老人在努力使自己不大聲哭出來。

查德哽咽地接著說:“這就是為什麼,但也不為什麼。我這麼做跟斯坦尼和摩根這麼做的原因一樣。摩根在琳達的狗在公路上被撞死後,帶著琳達把她的狗埋在了那個墳場裡。他的公牛復活後就像瘋了一樣在草場上追趕小孩,後來摩根用槍把它打死了,可摩根還是帶琳達去了那個墳場,他還是那麼做了,他還是帶琳達去了。”查德幾乎是痛苦地低聲說,“路易斯,你到底怎麼處理這事呢,上帝啊。”

路易斯驚恐地問:“查德,你在說什麼呢?”

“摩根、斯坦尼這麼做和我這麼做的原因是一樣的。人們這麼做是因為那個地方已經控制了他們,因為那個墳場是個秘密的地方,而人們總想把秘密說出去;當人們找到一個似乎是好的理由時,為什麼……”查德把手從臉上拿開,眼睛裡帶著令人難以置信的衰老和憔悴的神色看著路易斯說,“為什麼不去做呢,人們編出理由來……看起來不錯的理由……來解釋自己這麼做的原因,但大多情況下人們這麼做是因為他們想這麼做,或者是因為必須這麼做。我爸爸,他沒帶我去那兒是因為他只是聽說過那兒,他自己從沒真的去過那兒。斯坦尼去過那兒,他帶了我去……而70年過去了……然後……突然……”

查德搖了搖頭,手捂著嘴乾咳了幾聲,說:“聽著,路易斯,你聽我說,摩根的公牛是我所知道的惟一變得邪惡了的動物。我想拉烏斯克小姐的中國小狗可能咬過一次郵遞員,後來,我聽說一些別的事……有的動物變得有點惡臭難聞……但斯波特一直是條好狗,只是總有股泥土味。不管給它洗多少次澡,它總是聞走來有股泥土味,不過它是條好狗,後來我媽媽再也沒有摸過它不過它還是一條好狗。不過路易斯,要是你今晚把貓帶出去弄歹它,我什麼話也不會說的。那個地方……它一下就控制了人何……人們會編出這世界上最好的理由……不過路易斯,我可能做錯了,我是這麼說的,摩根可能做錯了,斯坦尼也可能錯了。老天,我也不是上帝,不過讓死去的能死而復生……就好像自己扮演了上帝一樣,不是嗎?”

路易斯張了張嘴巴,又閉上了,要說出的話可能聽起來是錯的,錯誤而又殘忍:“查德,我可沒有經歷過那一切再把貓弄死的。”

查德喝乾了啤酒,然後把酒瓶小心地跟其他空酒瓶放在一起,說:“我想這就是一切了,我已經全說出來了。”

路易斯問:“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查德說:“我想可以吧。”

路易斯問:“有沒有人在那兒埋過人?”

查德的胳膊猛地抽動了一下,兩個啤酒瓶被從桌子上碰落下來,有一個摔在地上碎了。

查德對路易斯說:“我的老天,沒有!有誰會去埋人呢?路易斯,你不想談論這種事吧!”

路易斯不自在地說:“我只是好奇。”

查德說:“對有些事好奇的話會得不償失的。”路易斯第一次覺得查德看上去年老體弱,彷彿離他自己剛準備好的墳墓不遠了。

後來,路易斯回到家裡後想起那時查德的神色不大對。

查德的神色看起來像在撒謊。

二十七

路易斯直到回到自家的車庫裡時,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喝醉了。

車庫外邊星光暗淡,月影模糊,光線暗得照不出影子,但還可視物。而路易斯走進車庫後,眼前一片漆黑。車庫裡有一把手電筒,但路易斯根本記不起放在哪兒了。他慢慢地摸索著向前走,腳步拖遏,頭暈眼花,想著腿可能會碰到什麼上劃個口子或是踩在玩具上跌倒,害怕女兒和兒子的大型玩具會砸在自己的身上。

小貓在哪兒?他把它放在屋裡了嗎?

不知怎麼他走偏了,撞在牆上,手上紮了個刺,他對空罵了聲:“該死!”話剛出口,他意識到自己與其說氣得發瘋不如說自己嚇壞了。整個車庫好像轉了個個兒,現在他不僅不知道手電筒放哪兒了,而且什麼都不清楚在哪兒,連通向廚房的門也找不到了。

他又開始慢慢地向前挪動,手掌像被蜇了似的,他想,盲人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這使他想起自己和瑞琪兒一起去聽的一場盲人王德爾的音樂會,那是什麼時候?6年前嗎?好像不可能,不過就是6年前。她那時懷著艾麗,有兩個小夥子領著王德爾走向音樂合成器,帶著他繞過舞臺上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