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為得了性病的學生實行保密治療,告誡學生吃些預防流感的藥,因為冬天時很可能會流行A型流感。他參加醫學專題討論會,還主持這種討論會。十月的第二週,他還去普羅維登斯市參加了關於大學和學院的醫療問題的新英格蘭大會,會上他宣讀了一篇關於合法的學生治療的細節問題的論文,在文章中他還舉了帕斯科的例子,不過是用的化名。論文受到了好評。路易斯開始為下個學年的醫療做預算了。
路易斯的晚上時間安排也已經成了慣例:吃過晚飯後和孩子間玩上一會,然後和查德喝一兩杯啤酒。有時要是丹得麗芝太太有空能來照看孩子們一個小時的話,瑞琪兒就和他一起去查德家,有時諾爾瑪也和他們一起坐上一會,但大多時候就只有路易斯和查德兩人。路易斯覺得跟老人在一起很舒服,查德會談起300年以來路德樓鎮的歷史發展,好像他都親身經歷過似的。他談論時從不漫無邊際地亂說一通,路易斯從不覺得厭倦,雖然不只一次他看到過瑞琪兒手捂著嘴巴在打哈欠。
路易斯大多在晚上10點前穿過馬路回到自己家中,然後很可能他會和瑞琪兒親熱一番。自從結婚一年以後他們很少這麼頻繁地做愛,也從沒這麼成功和快樂地做愛過。瑞琪兒說這是因為深井水中的什麼東西,路易斯認為是由於緬因州的空氣。
帕斯科在秋季開學第一天的死亡在學生們和路易斯自己的記憶中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而他的家人無疑還在悲痛之中。路易斯曾和帕斯科的父親透過電話,他能感覺到帕斯科父親那滿面淚痕、悲痛欲絕的樣子。帕斯科父親打電話的目的只是想了解路易斯是否盡了全力搶救他的兒子,路易斯向他保證說所有的人都盡力而為了;當然路易斯沒對他講當時的混亂狀態,浸透了地毯的血跡以及帕斯科剛被抬進醫務室就已經快死了,雖然路易斯認為自己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切。不過對於那些認為帕斯科事件不過是個重大傷亡事故的人來說,帕斯科已經在這些人的記憶中黯淡了。
路易斯仍然記得那天晚上隨之而來的夢和夢遊的情景,不過現在看來就像發生在別人的身上,或是像看過的電視劇。就跟他六年前在芝加哥曾去嫖過一次妓女一樣,“都是些不重要的事,就如過眼煙雲,不過留下了一種不和諧的迴音。他根本不再想帕斯科在臨死前說過或是沒說過什麼了。
萬聖節晚上下了一場大霜。路易斯和女兒在查德家開始過節的,艾麗在諾爾瑪的廚房裡裝作巫婆騎著笤帚四處跑著,一邊高興地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一邊一本正經地說:“我是人們見過的最可愛的巫婆,是不是,查德?”
查德點了支菸,贊同地說:“是啊。路易斯,蓋基怎麼沒來?我以為你們也給他化了裝一起來呢。”
路易斯他們本打算帶蓋基過來的,瑞琪兒尤其盼著這一天,因為她和丹得麗芝太太給蓋基做了個有趣的面具,但蓋基得了支氣管性感冒。6點時,路易斯給他聽了一下肺部,覺得仍有些不正常,又看了看室外的溫度計,只有華氏40度,路易斯就沒讓他來。瑞琪兒雖然很失望,還是同意了。
艾麗答應蓋基給他帶回些糖果,但是她對弟弟不能去而表現出的誇張了的同情,使路易斯納悶艾麗是否真的有些不高興,因為蓋基沒辦法使他們磨磨蹭蹭或是和她一起引人注意了。
艾麗用一種通常對那些得了絕症的人說話的調子說:“可憐的蓋基。”而蓋基對自己會失去什麼毫無所知,仍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身邊趴著正在打瞌睡的小貓丘吉。
聽到艾麗的話,蓋基毫無興趣地說了句:“艾麗,巫婆。”就又接著看電視了。
艾麗又說了一次:“可憐的蓋基。”還嘆了口氣,這使路易斯想起了鱷魚的眼淚,不由得笑了。艾麗抓住他的手,開始拉他並說:“走吧,爸爸,我們走吧,走吧。”
路易斯回答查德說:“蓋基得了喉頭炎。”
諾爾瑪說:“是嗎,這可真不應該,不過明年他就會壯實些了。艾麗,來,撐開你的口袋,噢!”
諾爾瑪本來從糖果盤中拿了個蘋果和一塊糖要給艾麗的,但糖和蘋果全從她的手中掉了出來。路易斯看到她那彎曲得像爪子似的手不由得吃了一驚,他彎腰揀起滾到一邊的蘋果,查德揀起了糖,放到艾麗的口袋裡。
諾爾瑪說:“噢,寶貝,我再給你另拿個蘋果吧,那個都摔壞了。”
路易斯說:“沒壞。”一邊試圖把蘋果放進女兒的口袋裡,但艾麗手掩著兜,走開了。她一邊看著爸爸,彷彿他瘋了似的,一邊說:“爸爸,我才不要摔壞了的蘋果呢,那上面都有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