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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然後把紙杯和垃圾扔進了廢紙簍,雖然午餐並不豐盛,不過路易斯的胃口不錯。真的,他覺得自己挺好,至少現在不錯,沒再抖個不停。他覺得早上的那一幕現在看起來像是場無緣由的夢。

路易斯用手指敲打著記錄本,聳了聳肩膀,又拿起了電話,撥了州醫療中心的號碼,要接線員接通了陳屍所。他報了自己的身份後說:“您那兒有我們的一個叫帕斯科的學生……”

電話另一頭傳來的聲音說:“現在不在這兒,他已經不在這兒了。”

路易斯覺得自己喉頭髮緊,他好不容易才說了聲:“什麼?”

“他的屍體昨天夜裡已經被運回他父母那兒了。布路金殯儀館的人來處理的,他們把他的屍體用得爾它109航班運走了。你以為他去哪兒了?在什麼表演中跳舞了嗎?”

“啊,不,當然,不是了。只是,這好像也太快了。”

對方邊翻閱記錄邊說:“他是昨天下午做的屍檢,大概在兩點半,是由任茲維克大夫做的。那時帕斯科的父親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我想他的屍體大概在第二天早上兩點到的紐窪克。”

“啊,那樣的話……”

“除非某個搬運工給搞糟了,把他發往別的什麼地方去了。不過得爾它航班不會出錯的。我們以前有過一個被運錯的例子。有個人跟朋友們一起去釣魚時死了,人們把他的屍體放在某個航空公司的貨運艙裡,本打算運回他的老家明尼蘇達的,但是不知什麼人給弄錯了,先是把他運到了邁阿密,後來又去了德茅尼斯,再後來運到了法溝,還給運到了北達克他州。到最後人們弄清楚時,那個死屍已經全變黑了,聞起來就像臭豬肉。我聽說有6個搬運工都噁心得吐了。”話說完,那個聲音開心地大笑起來。

路易斯閉上眼睛說:“啊,謝謝您……”

“大夫,你要是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任茲維克大夫家的電話號碼,不過他通常早上出去打高爾夫球的。”

路易斯說了句:“不用了,沒事。”掛上了電話。路易斯想:讓這一切都過去吧,當我做噩夢時,帕斯科的屍體幾乎肯定已經在他自己的家裡了。

那天下午開車回家時,路易斯也為自己腳上和床頭的泥巴找到了合理的解釋:他經歷了一場夢遊。由於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了一個出人意料的事故,一個學生受了致命傷,然後就死了,這給他帶來了極度的沮喪情緒,因而晚上就發生了夢遊。這可以解釋一切了。昨晚的夢看起來像真的一樣,因為有些就是真的——接觸到了地毯,感覺到了冰涼的露珠,當然還有劃傷了他的胳膊的枯樹枝。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帕斯科能破門而過而他自己卻不能。

路易斯腦子中閃過一幅畫面:昨晚瑞琪兒下樓了,發現他正在用頭撞後門,在夢中試圖破門而過。要是瑞琪兒看到這情景會使她大吃一驚的,這種想法使路易斯笑了。腦子裡想著夢遊的念頭,路易斯開始解釋自己夢遊的原因了。可能是因為自己去過寵物公墓,而這又導致了自己與妻子吵架,又與女兒第一次接觸到死亡的概念有關,可能這些在他昨晚上床睡覺時全絞在一起了。

好在我安然無恙地回到了家中——我居然沒記住這部分,一定是不自覺地回來的。這倒不錯,他簡直不敢想象要是自己醒來時仍在墓地裡,在小貓斯瑪基的墳邊,茫然不知所措,身上滿是露珠,他可能會嚇個半死——毫無疑問,就像瑞琪兒一樣。

不過這一切都過去了。

路易斯如釋重負般地想,讓這一切都過去吧,是的;不過帕斯科死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呢?路易斯心裡仍在納悶,不過他馬上止住了自己的思緒。

那天晚上,當瑞琪兒在熨衣服,艾麗和蓋基坐在椅子上看電視的時候,路易斯漫不經心地對妻子說他想出去透透空氣散散步。

瑞琪兒頭也沒抬,問道:“你能早點回來幫我把蓋基哄上床讓他睡覺嗎?你知道你在旁邊的話,他總是比較聽話的。”

“沒問題。”路易斯說。

艾麗眼睛盯著電視問:“爸爸,你去哪兒?”

“寶貝,就到外邊去。”

“噢。”

路易斯走了出去。

15分鐘後,路易斯到了寵物公墓,他好奇地四處打量著,心裡有種強烈的感覺:自己真的毫無疑問來過這兒。小貓斯瑪基的墓碑被撞倒了,路易斯記得在他的夢快結束時,帕斯科向他走近時,他撞在那墓碑上的。路易斯心不在焉地扶正了墓碑,向枯木堆走去。

他不喜歡這枯木堆,因為他還記得夢中這些被風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