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的石塊堆,而路易斯也確實有一種小小的疲勞的喜悅感。在星光下這個小墳堆跟其他的那些一樣。路易斯想艾麗永遠也不會看到它,不過他看到了,這個墳堆不錯。想到要帶艾麗穿過充滿流沙區的沼澤,會使瑞琪兒頭髮都變白了的。
路易斯站起身打掃著褲子上的泥土,他現在看得更清楚些了,有幾處他能清晰地看到散落開的石塊,於是對查德說:“這些石塊堆大多都塌下來了。”可是查德卻忙著看路易斯用來堆墳墓標記的石塊是否都是從路易斯自己挖的坑裡拿出來的石塊。弄清楚後他說:“是啊,告訴你吧,這個地方可有歷史了。”
“現在我們全弄完了嗎?”
查德拍了一下路易斯的肩膀說:“是的,路易斯,你幹得不錯。我就知道你會好好幹的。咱們回家吧。”
路易斯又說:“查德——”但查德只是抓起了鎬,向石階走去,並沒理會路易斯。路易斯拿起鍬,小跑著跟了上去,然後喘息著走了起來。他回頭看了一次,但他為女兒的小貓溫斯頓·丘吉爾用石塊堆起的墳墓已融入了陰影中,他已無法辨認出來了。
一段時間過去了,當他們走出樹林,走進離自己家房子很近的田地裡的時候,路易斯疲憊地想,我們好像是在倒放電影吧。他不知道天有多晚了,下午睡覺時他摘下手錶放在床頭的窗臺上了,可能表還在那兒呢。他只知道自己累壞了。十六七年前在芝加哥他上高中時,有一個暑假做垃圾清潔工的第一天他覺得精疲力盡,打那以後他還從沒像今天這麼累過。
他們回來的路跟去時的一樣,但路易斯記不大清楚了。他只記得在翻過枯木堆時他絆了一跤,身子往前一傾,腦子裡在想——彼得·潘,噢,上帝,我失去了快樂,我要跌下去了——但是查德伸手穩穩地拉住了他。一會之後他們走出了寵物公墓,走上了曾和查德及自己家人一起走過的那條小路。
路易斯好像在沉思著夢見帕斯科的那一幕,他那夢遊的情景。但是怎麼也想不起那次夢遊所走的路跟這次所走的路有什麼聯絡了。他能想到的就是這次冒險很危險——不是像柯林斯小說中那種戲劇性的,而是實實在在的危險的冒險。他的手上磨出了水泡,在翻枯木堆時他可能摔死。很難清醒理智地解釋這些行為。在現在精疲力盡的情況下,他寧願將這一切歸因於對全家人喜愛的小貓的死而產生的混亂和沮喪的情感。
過了一會,他們又回到了通往回家的路。
兩個人默不作聲一起向路易斯家走去,到他家的汽車道時,風聲大作,路易斯默默地把鎬遞給查德。
查德終於開口說:“我得趕快過馬路回家,比森或是帕克絲會送諾爾瑪回家,要是我不在,她會猜想我到底去哪兒了。”
路易斯問:“時間還來得及嗎?”他很驚訝諾爾瑪還沒回家,他還以為都半夜了呢。
查德說:“來得及。我先穿戴好,然後送她走的,這樣我就有時間了。”說完他伸手到褲兜裡掏出手錶,開啟表套看了一眼說:“現在8點半。”
路易斯呆呆地重複了一句:“8點半,才8點半。”
查德問:“你以為有多晚了?”
路易斯說:“反正比8點半要晚。”
查德邊轉身要走邊說:“路易斯,明天見。”
路易斯叫道:“查德?”
查德迴轉身,略帶疑問地看著路易斯。
“查德,我們今晚幹了些什麼?”
“噢,我們埋了你女兒的貓啊。”
“我們做的就是這些嗎?”
查德說:“就這些,別的沒什麼啊。路易斯,你是個好人,但問題太多了。有時人們必須做些看起來是對的事。我是說心裡感覺是對的事。要是他們做了這些事情,結果又覺得不對,腦子裡全是疑問和難理解的感覺,他們就會以為自己做了錯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的。”路易斯說。心裡卻想他們在下山回家的路上查德一定看出了路易斯當時在想什麼。
查德盯著路易斯說:“他們不想的是也許在們心自問前應該先想想那些疑慮的感覺。路易斯,你怎麼想的?”
路易斯慢慢地說:“我想,也許你是對的。”
“一個人心裡的事,跟別人談起不見得會給他帶來好處,是吧?”
“哦——”
查德說:“對。”好像路易斯贊同他的觀點似地說:“不會帶來好處。”聲音果斷不容緩和,這使路易斯有點恐懼。“這些事是秘密。女人應該是善於保守秘密的,我想她們確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