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周應和侍女尾鳶出了村口。
“娘子,我們這就回去嗎?不是說要聽他講故事……”尾鳶想不明白,娘子明明說了要聽那人說故事的,可都沒聽就離開了。
“哈哈,今天不聽故事了,有意料之外的驚喜。”周應哈哈一笑,臉上滿是興奮之色,爹爹要找的那個小郎,竟然被她意外發現了,等把這個訊息告訴爹爹,一定會叫他大吃一驚。
“娘子,是什麼驚喜?”尾鳶雖然不明白,但看自家娘子高興,她也高興了起來。
“一個很大很大的驚喜。”周應自得地一笑,想到爹爹派了那麼多人都沒有找到,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起來,“快走,快走。”
一主一僕加快腳步,經由泥土路,很快來到官道上。
一旁停著一輛馬車,車伕是個彪形壯漢,待自家娘子和侍女上了車,便揮動馬鞭駕車而去。
馬車到了縣衙,周應當先下車,身後的侍女尾鳶慢了一步,急急忙忙追上去。
縣衙後院就是知縣宅邸,周應連衣服都沒有換,直奔書房。
這個時間還沒到上衙的時候,爹爹一定在書房裡練字,這幾日他就專門臨摹那瘦金體,都快魔怔了。
咿呀——
周應直接推門而入,果然見爹爹正握筆揮毫。
“鶯鶯回來了。”萬年縣知縣周肇連頭也沒有抬,顯然知道這種連門都不敲就進來的除了寶貝女兒不會有別人了。
“爹爹,你猜我發現了什麼?”周應興奮地走上前。
“哦?鶯鶯有什麼高興的事?”周肇聽出女兒話中的喜意,把剛寫好字的紙揉成一團,扔到了腳邊的紙簍裡,裡面已經堆滿了一團團寫廢的紙,沒有一張是令他滿意的。
“爹爹你看。”周應獻寶般把那寫了七個字的紙遞過去。
“我看看是什麼……”周肇接過來,細細看去,“人生若只如初見……咦,是新體字,臨得似模似樣——不對,這字極具神韻,鶯鶯,真是你臨的?”他睜大眼睛看著女兒,雖說知道女兒一連多日也在臨摹瘦金體,可短短几日,絕不可能有如斯進步,看起來竟比那《百家姓》上的字型還要傳神。
“不是女兒寫的。”周應嘻嘻一笑,只有在父親面前,她才會做出這種小兒女姿態。
“不是你寫的,那是……”周肇忽然眼睛一睜,驚喜地看著她,“鶯鶯,可是找到那寫《百家姓》的小郎了?”
“是,也不是。”周應神秘地一笑。
“鶯鶯,什麼叫是也不是,到底是不是找到那小郎了?快急死爹爹了。”周肇急得嗓子眼裡要冒火了,偏又拿女兒無可奈何。
“這確實是一位小郎給我寫的,但是不是那個寫《百家姓》的小郎,女兒也不敢肯定。”周應眼裡都是笑意,其實她已經肯定了的,就是逗一下著急上火的爹爹。
“就是那小郎,鶯鶯,快告訴爹爹,他人在哪裡?”周肇摩拳擦掌,興奮已極,除了那個小郎,還有誰能寫出這獨樹一幟的新體字?
“說起來,爹爹也見過的。”周應暗暗提醒道。
“我見過的?”周肇一怔,自己見過的?若是見過維之先生所形容的那位丰神俊朗的小郎,應有印象才是,可……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憫農詩?”
“正是憫農詩那個小郎。”周應就知道爹爹能猜到。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周肇哈哈大笑,原先還在驚奇,治下突然出了兩個少年才子,原來卻是同一人。早該想到,早該想到,唱憫農詩那小郎長得一副好相貌,寫《百家姓》那小郎同樣也是好相貌,怎就沒往這方面想呢。
“他在龍田村,哈哈。來人,備馬!”周肇很痛快,立即大聲對外說道。
“爹爹,不可。”周應連忙阻止道。
“為何?”周肇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女兒。
“眼下馬上就要上衙了,爹爹不可因私事而耽誤了公務。”周應道。
“啊,鶯鶯說的極是。”周肇一拍額頭,“那就等辦完公事再去,那小郎在龍田村,也跑不了。”
周應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女兒覺得,爹爹還是不宜去見那小郎,就是去見,也要微服私訪,不宜太過張揚。”
“嗯?”周肇一愣,不明白女兒這是為什麼。
“那小郎似是不喜張揚,爹爹你想,我們尋他那麼久,卻沒有一點訊息,按說以他的才情,應該揚名在外才是,但為何此前從未聽過?我和尾鳶去過龍田村,那小郎在村中名聲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