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賜了東西,宮裝婦人在無須老者的帶領下,看過別院宅基和河灘附近,一行人就離去了,浩浩蕩蕩。
周顯看著隊伍如長龍般消失在遠處,囑咐蠆奴留下和夥伴一起玩,自己則一個人回了家。
龍頭山腳下用來建公主別院,難怪聲勢浩大,並且能從幾十裡開外輕易把開陽河水引過來。
對村民無法想象的事,在公主眼裡,也不過尋常而已。
進了書房,周顯把公主賞賜的珠子藏好,不僅因為它本身的價值,更因為是出自一位公主之手,意義重大。
當然,他沒有因此就覺得攀上了公主,那不現實,人家不過是隨手賞了點東西,或許轉眼就忘了這點小事。甚至這座別院,恐怕公主都不會常住,偶爾貪圖新鮮了就來住一下,但大多數時間都不會在這裡。
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來,周顯準備細細讀一讀,畢竟以後要接觸更多的人,不能總用“讀了幾本書,不求甚解”這樣的話來忽悠過去。
何況,身為三百千的作者,要是一問三不知,人家會懷疑的。
在大周,除了戰場殺敵累獲軍功外,讀書科舉是唯一的進身之階。
不過大周的科舉和他所知的另一世界的明清科舉不同,沒有院試、鄉試和會試這樣一級一級往上考的制度。
大周的科舉分常舉和制舉兩種,常舉是指每年分科舉行的科舉,有秀才、明經、進士、明法、明字、明算、道舉、童子等。而制舉是指由皇帝臨時下詔舉行的科舉,科考科目也由皇帝任意指定。
其中,秀才一科最為難考,因為要求對有關國家的大政方略作策論五篇,旨在選拔一些具有宏觀全域性意識的高階人才,因此對考生要求非常高。
還有一種是薦舉,就是由各州縣長官推薦而來的人才,去京城銓選也就是面試過後,如果透過,則會賜予官職。
甚至名氣大的話,可能會得到皇帝的專門召見,由此一飛沖天也未可知。
不過薦舉現在漸漸趨於名存實亡了,因為由州縣長官舉薦的人才要是沒有透過銓選,州縣長官會因此受責,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做事原則,乾脆就少舉薦甚至是不舉薦了。
……
一連數日,周顯都成了乖乖寶寶,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讀書。
這讓孃親李氏很是心疼,老爹周密卻大感欣慰,撫著半長不短的鬍鬚,連連點頭。
這天,周顯吃過早飯,鑽書房裡不到一刻鐘,符叔一臉古怪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小郎君,有客人找。”
“客人?”周顯一愣,有什麼客人找他?
還在猶疑時,一個身量出挑的白色人影忽地飄了進來,笑容滿面地看著他:“周賢弟,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周顯立即瞪大了眼睛,原來是那位周應“兄臺”,好多天沒來了,居然出人意料地上門拜訪,不請自來也就算了,還登堂入室,這膽子也太大了。
心中腹誹,臉上卻笑意盎然,拱了拱手:“周兄好。”
“賢弟這裡清幽雅緻,別有一番閒趣。”周應一邊打量著書房的擺設,一邊笑著說道,身後那位作藍衫少年打扮的侍女始終跟著她。
符叔一見兩位客人果然認識小郎君,便帶著一臉疑惑古怪之色走了。
書房裡只剩下三人,周顯不動聲色地來到書桌前,把昨天寫的擱在上面的紙張用攤開的書本遮掩起來。
這個小動作周應瞥見了,卻故作不知:“賢弟這幾日還去強身健體嗎?”
“那是自然。”周顯點了點頭,問道,“不知周兄突然到訪,所為何事?”
周應笑了笑,慢慢走過來,嘴裡道:“賢弟上次講的故事,頗為有趣,那日賢弟不是曾說還有恐怖十倍的故事嗎?為兄今日就是特意來聽賢弟講故事的。”
一邊說,一邊走,眼看已經到了桌前。
距離不足一尺,周顯預感不妙的時候,卻見周應一把掀開桌上他倒扣的書籍,看到了他昨天寫的字。
周顯猝不及防,這時候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這姑娘也太不講究了,在人家的家裡,居然這麼放肆。但既然她已經看到,所幸就讓她看個夠。
周應有些自得,見他沒有動作,乾脆又走近了一點,待看到紙上的字,臉色頓時一僵,繼而震驚不已,這、這、這不是父親一直在找的“瘦金體”嗎?
“賢弟的字很別緻,似乎從未見過?”壓下心中的激動,她故作鎮定地問道。
“隨手塗鴉之作,讓周兄見笑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