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謙虛道,見她之前露出的驚容,以為是被自己的新體字所懾,心中不無得意。
周應此時恍然大悟,之前還為爹爹高興,治下出現了兩個少年才子,一個寫出《憫農》詩,一個寫出《百家姓》,原來都是同一人。也對,哪有那麼多少年才子,能出一個已是叨天之幸了。
“賢弟自謙了,這可不是塗鴉之作,我來看看,陋室銘?”周應抓起桌上的紙,之前只注意到字,現在觀文,忍不住大聲唸了出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周子云:何陋之有?”
“好文,好文,賢弟果然大才,這篇《陋室銘》賢弟寫的就是這個書房吧?”周應興奮地雙眼冒光,緊緊抓著手中的紙捨不得放開,但看到後面又有些疑惑,“不過這周子是?”
周顯沒有回答,只指了指自己。當然,這是開玩笑的,他一個小小少年郎,可不敢當“子”。
果然,周應古怪地看了看他,似乎想笑,但又憋住了,最後只憋出了一句話:“賢弟不妄自菲薄,這一點很好,很好。”
“周兄玩笑了,在下是出於促狹之心,隨手寫的。”周顯看她附和得這麼牽強,便解釋了一句。因為諸葛廬和子云亭歷史上都沒有,被他給寫沒了。
“賢弟,為兄有個不情之請。”周應忽然神色一正道。
“請說。”
“勞煩賢弟,給為兄寫幾個字如何?賢弟這字實是別緻,為兄見獵心喜,想帶回去臨摹一番。”周應道。
周顯沒有遲疑,對方求字對他也是一種認可,他攤開白紙,提筆問道:“不知周兄想寫什麼?”
“賢弟隨意,若是有賢弟的好文,不妨寫上一寫。”周應雙眼灼灼,似乎頗為期待。
周顯想了想,提筆寫道:“人生若只如初見。”就這七個字,收筆。
周應看得眼睛大亮,亮得嚇人,但接著眉頭一皺:“怎麼只有一句?賢弟,下文,下文呢?”
“就只有一句。”周顯微微一笑,以為不要錢的嗎?像這種極品好詩詞,都是要賣錢的,給你一句算免費贈送了。
周應索求無果,咬了咬牙,卻也不好再強求,拱了拱手道:“多謝賢弟賜字。”
“周兄,時辰不早了,在下還要讀書……”
“那麼為兄就不叨擾了,告辭。”周應很爽快,見他下了逐客令,領著侍女就出門了。臨走前,她還是懂得禮儀的,沒有帶走那張《陋室銘》,只帶走了“人生若只如初見”那七個字。
周顯目送她出了院子,這才回轉進書房,只是心神有些不寧,預感似乎有什麼事即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