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陷入悲傷,沒來得及教葉文月閨房之事他們兄妹就出發了。葉文月雖知道侍寢一詞,卻不明白究竟要怎麼做。
見她惶恐不安地望著四周,把身子縮成一團,常慕遠心一動,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抱住她將她擁入懷中。
被常慕遠抱住的一瞬間,葉文月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一個身子香香軟軟,一個身子強壯結實,緊緊相貼,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對方的觸碰,兩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劇烈跳動起來,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彼此耳邊。
感受著常慕遠溫暖有力的擁抱,傳遞著無言的承諾和保護,連日來擔驚受怕的葉文月似終於找到一個可靠的歸屬。她雙眼溼濡,徹底放下所有的抗拒和敵意,將自己的心扉徹底對常慕遠敞開。
“王爺。”葉文月在他堅實的懷中顫聲道,“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常慕遠沉聲問道。
“我嫁給你,有一個條件。”
“說。”
葉文月望著常慕遠的臉,鄭重地道:“這一路而來,若不是十六皇兄護著我,我早就死了。答應我,若他幫你奪了天下,將來他遇到難事,你需不遺餘力支援他,堅定地做他後盾。”
這話,薛凌雲才跟常慕遠說過。低頭溫柔地看著懷中女子,常慕遠笑了:“你十六皇兄真是好福氣,有這麼多人一心為他。”他落寞地自嘲一笑,“我就慘了,一個念著我的人都沒有。”
“誰說沒有人念著你?”葉文月望著他,少女懵懂的眼睛裡透著純真,“我不是人嗎?我喜歡你,感激你,你不嫌棄我是個沒人要、還半死不活的公主,之前我身上的傷散發著臭味,我自己都嫌棄自己,你卻沒有嫌棄我。”
常慕遠釋然一笑:“我不也是孑然一身沒人要的嗎?”他望著燈火,眼神悵然,“從小無父無母,拼了命建功立業,以為就此能站穩腳跟,沒想到還是被族人所不容,被逐出常家……但那又如何,我可以重新組建自己的家,有伊吉,有你。”
他低頭望著懷中人,無奈地笑道:“同病相憐,我又怎會嫌棄你。”說著眼神怯怯地望著葉文月,看著她顫抖的睫毛和惶恐不安的小臉,鼓起勇氣低頭吻住了哪張紅潤的小嘴。
溫熱的唇緊緊相貼,常慕遠渾身猶如過電一般,就再不肯放開葉文月,炙熱而激烈地擁吻著……帳中紅燭滅去,只剩滿帳花草香。
夜話月夜下
待葉長洲睡下,薛凌雲悄無聲息地下了床,披了件外袍往賬外走去。楊不易正歪倒在帳門口的墊子上睡著守夜,身上蓋著一床小被子,半截都被他踢掉了。
薛凌雲撩開簾子走出去,將那踢掉的半邊被子給他蓋上,楊不易立即驚醒。揉著眼睛看著薛凌雲,楊不易睡眼朦朧問道:“世子爺,您怎麼不睡?”
見他醒了,薛凌雲乾脆也坐在那墊子上,抱著膝蓋看著天上明月,開口問道:“楊不易,我與你家殿下相交甚久,但有些話他終究不便對我說。”轉頭看著楊不易,認真道,“你們這一路而來,你家殿下受了哪些委屈,我要你一字不落地告訴我。”
薛凌雲知道葉長洲定還有許多事瞞著他,包括他將常辰彥扎癱瘓的事,必定還有內情。
葉長洲說常辰彥屢次為難他,為了大盛工匠能帶回更多的慶安國技藝,他不得不出手解決這個絆腳石,趁常辰彥不備一針扎癱了他。可是薛凌雲知道常辰彥對葉長洲心懷不軌,落難皇子自身來到慶安國,落入常辰彥的地盤,以常辰彥的性子,豈會只在遊學一事上刁難葉長洲?
而且常辰彥乃親王世子,從小持弓上馬練習騎射武功,豈是葉長洲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能偷襲的?
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許多薛凌雲不知道的事。葉長洲不說,薛凌雲只有問他最貼身的下人。
一提到葉長洲受的委屈,楊不易就難過得直抹淚。想起一路上被追殺逃亡的情形,楊不易心酸不已,開口道:“世子爺,殿下這些日子可太苦了。”
“你說,我聽著。”月色下,薛凌雲眸光冷硬。
接著,楊不易就絮絮從和親隊伍離開塢原那天起,一路上遇到的事都告訴薛凌雲。
夜幕籠罩著廣袤無垠的草原,殘月從魚鱗般的雲隙中閃出。月光瀰漫起朦朧的光,像升騰的銀霧。空氣中瀰漫著野花香,蟲鳴吱吱令人心安。終於不用提心吊膽怕被暗殺,也不用擔心管束不住手下躍躍欲試計程車兵,最愛的人在身邊,最親近的下人也尋到了,葉長洲睡了個這麼多天以來最安穩的覺。
大帳外,楊不易邊說邊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