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上次見十六弟還是在王府,他奉七弟之命給我送手抄詩,一不小心就墜湖了,差點淹死。現在想起來,他也真是可憐。”
朝廷冊封昭親王,賜死葉文惠、葉子洛的聖旨早已傳到南疆,便是連薛湘楠都為葉長洲慶安國之行扭轉乾坤的能力感到吃驚,葉仲卿卻輕描淡寫一句“可憐”。
薛湘楠嘴角挑起一抹不起眼的笑:“陛下的皇子們個個聰穎,十六殿下不過及冠之年便封了親王,說起來比珩親王你封親王時還年輕許多。有昭親王殿下相助,珩親王可省許多心力。”
葉仲卿微微一笑,已遙遙可見葉長洲馬車的蹤跡,下馬將韁繩遞給士兵,背手立在風中:“都說景純忠義,寧肯悖逆父皇母后也要追隨十六弟去慶安國遊學。怎麼聽湘楠你說起來,似乎不大喜歡我這十六弟?”
“呵,怎敢。”薛湘楠神情冷淡,也下了馬,將韁繩遞給身後的岑陽,與葉仲卿並排而立,“十六殿下心懷百姓,且曾救景純於水火,湘楠自是感激,但僅限於此。煜王府對每位殿下,都一樣的尊敬。”
葉仲卿轉頭看著她,一雙深邃的眼睛似能看穿薛湘楠的心思,似笑非笑道:“湘楠你這麼說,我倒有個事情想與你商量。”
“何事?”薛湘楠也轉頭看著他,眸子裡雖蘊著笑意,笑容卻冷。
“關於鹽的事。”葉仲卿笑容裡多了三分忍讓,“我希望,你我都能守口如瓶。”
薛湘楠還以為他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沒想到他竟然與自己想法一致。她眸中悲憫一閃而過,轉頭看著越來越近的馬車隊,聲音不自覺低沉:“這是自然。”
馬車越來越靠近益陽城,眾人皆沒了往日的閒適,有的憂心忡忡,有的喜憂參半,還有的興致勃勃期盼著親人重逢。唯有楊不易對一切都感到新鮮好奇,烈日炎炎頂著大太陽趕馬車,也不肯戴個帽子,曬得滿臉是汗,依舊好奇地東張西望。
南疆的天空湛藍如洗,雲彩稀少,大地熱浪滾滾,有些令人喘不過氣來。綠草被曬得枯黃,低垂著腦袋,無精打采。牛羊群懶洋洋地躲在樹蔭下,尋找一絲涼意。偶爾有一絲風吹過,卻帶著炎熱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