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打死他嗎?他好歹為國立功了,你心胸怎的如此狹窄?他可是你的親侄子啊!”
袁氏被他一罵,雙眼似要冒火,兀自咬著唇一言不發。她哪裡是真想要薛凌雲的命,不過是氣惱他那般辱罵自己,要拿一拿皇后的架子罷了。但葉政廷一來就如此偏袒薛凌雲父子,她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只聽葉政廷有些慚愧地對薛其鋼道:“唉……當時朕已經答應景純陪長洲去慶安國,是皇后自作主張,非要把景純攔下來,還好他還是找機會跟過去了。”
他竟倒打一耙,在薛其鋼父子面前裝得賢明,過錯都推給自己。袁氏一聽,忽然冷笑起來,撐著膝蓋努力站起來,蒼老的眼眸看了看薛其鋼,又看了看葉政廷:“是,都是臣妾的錯。”
薛其鋼低頭:“陛下,皇后是景純的姨母,臣不在塢原,姨母之命便是父母之命。皇后這麼做都是為景純好,臣知道,景純也知道。”
薛凌雲痛得冷汗直冒,跪地叩首:“陛下,皇后姨母,臣真的知錯了。”
葉政廷見薛凌雲被打得那麼慘,做了個和事佬:“你知錯就好。罷了,起來吧。”說著又對袁氏道,“皇后也莫再生這渾小子的氣了,人平安回來就好。”
袁氏的怒氣原本已被那幾鞭子打得消散了許多,但葉政廷來橫插一腳,把他自己完全摘開。他成了賢明的君主,壞人全讓自己做了,袁氏所有的怒氣瞬間轉移到葉政廷身上。
好你個葉政廷,本宮將唯一的親侄子都算計上,只為保你葉家江山,到頭來你卻這般不給本宮留情面。袁氏不便在外人面前與他爭吵,冷冷看了葉政廷一眼,心灰意冷微微一福:“臣妾還有事,告辭。”說完轉身就走。
薛其鋼給薛凌雲使了個眼色,薛凌雲機靈,連忙衝葉政廷跪拜:“陛下,臣去送送姨母皇后。”
葉政廷道:“去吧,好好給你姨母陪個不是。”
“諾!”薛凌雲應聲,朝袁氏追了過去。
袁氏氣沖沖疾走,薛凌雲忍著一身傷追過去喊道:“皇后姨母,等等臣。”
袁氏正在氣頭上,根本不聽他說,快步疾走。薛凌雲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一把拉開春桃,自己頂替春桃的位置,臉上掛著諂媚的笑扶住袁氏的胳膊,撒嬌耍賴:“姨母,你不要生氣了嘛,你不是最疼景純的麼?”
袁氏怒氣衝衝甩開胳膊,冷笑道:“薛大世子可別,陛下和煜王給你撐腰,本宮惹不起你。”
薛凌雲只想她消了氣,把臉抹下來揣進兜裡,湊過去又攙扶著她笑嘻嘻地道:“姨母,不生氣了嘛,孩兒從慶安國專門給您帶了禮物。孩兒和兩個表兄,您從小最寵的就是孩兒,您忘了麼?”
那時候袁氏還不是皇后,薛凌雲失了母親,袁氏可憐他那麼小便喪母,更對他母親的死有愧,便將薛凌雲當自己親生孩子寵著。只是時過境遷,袁氏做了皇后,薛凌雲做了煜王世子,那份親情最終變成了算計和利用。
提及過往,袁氏眼中哀慼一閃而過。她轉頭看著眼前高大的侄子,見他疼得臉煞白,沒有再甩開他的手:“隨本宮去殿中用點藥。”
薛凌雲見她怒氣已消,立即狗腿地滿臉堆笑:“孩兒就知道,還是姨母最疼孩兒。孩兒要姨母房中那玉清丹。”
整個塢原,也就皇后還有玉清丹了。他滿背是傷,疼得臉青嘴白,還有心思撒嬌,袁氏忍不住笑了:“你呀,被你父王打成這樣也不吭一聲。”
薛凌雲抓著袁氏胳膊笑道:“姨母不肯原諒孩兒,孩兒哪敢呼痛,便是疼死也不敢喊。”
袁氏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眼裡漸漸漫上些許疼愛。他畢竟是袁氏的親侄子,若不是做這勞什子皇后,要為太子將來做打算,又何苦要這樣算計他?
花園中,葉政廷拍拍薛其鋼肩膀道:“婦道人家,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薛其鋼低頭謙遜地道:“皇后就是皇后,母儀天下自該受萬民敬仰,哪怕景純是皇后親侄子,也不能僭越。杖責四十,罰跪祠堂一月,是因這逆子頂撞皇后;臣今日帶他來春喜宮謝罪,是因這逆子辱罵姨母。”
葉政廷看著他,嗔怪地對左忠勇道:“看看,這就是朕倚重這老傢伙的原因。”
“行啦,都被你打成那樣了,朕看那四十軍棍就免了,就罰他跪祠堂一個月吧。”葉政廷轉身往春喜宮外走,背手朗聲道。
“臣替逆子謝陛下大恩!”薛其鋼連忙跪地叩首。
煜王府邀月閣,薛凌雲跪在地上,薛其鋼高坐主位。周姨娘、刑部尚書孫振武和薛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