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目送何舞身影消失後,駕著馬車順著官道一路朝著提前確定好的地方而去。
藍水郡,是位於碧水城周邊的一處小鎮。
她也不打算回小漁村了,那裡早已經不是安全地帶。
就在她思索之時,突然看見前方滾出一團灰撲撲的東西,仔細一看才看清是個老者。
“哎,喲喂!被這馬撞到痛死老夫了。”那老人發出悠長的哀叫。
“......”
明琅坐在馬車上,她抓緊韁繩:“老人家,馬兒並沒有撞到你。”
玄道子聞言望了過去,兩人眼神在空中交匯,他當然看得清對方眼眸中的別裝了,她不信。
這小妮子怎麼不按照正常路數走,他也就沒裝下去,而是站起身來拍了拍布衫道:
“姑娘可真是火眼金睛。”
“老人家謬讚,告辭。”她依舊沒有準備下馬車,而是揚起鞭子要離開。
“哎哎哎,你這妮子怎的就不肯多問幾句,老夫從何而來,向何而去,在這作甚,可需幫忙?”
少時會贈他飴糖,後見送凉竹酒,怎麼現在瞧著避他如洪水了。
明琅看著天色,她誠懇道:“不想問。”
她不是什麼時候都會有善心,自己都在跑路,又哪有空閒管他人。
玄道子聞言吹鬍子瞪眼,他就知道這妮子心中自有蔫壞處。
明琅見他話音剛落,人突然就消失,似有所感一般轉過頭,對方便躺在了馬車榻上,解下葫蘆開始喝酒。
期間還抽空說:“小妮子,帶老夫一程,多謝了。”
來路不明,還會武功,明琅心中有了計較,思考該不該用暗衛。
長陽侯走後來飛鴿傳書給她,那半邊玉佩可號令他的暗衛,若有朝一日想離開侯府中,他們會拼盡全力帶她離開。
這也是為什麼她敢隻身一人前往藍水郡的原因。
“喏,老夫也不白坐你馬車,就將這鶴髮童顏秘籍傳授給你好了。”玄道子喝了個痛快,趕在暗衛出來前將秘籍丟了過去。
明琅撿起來,猶然覺得這秘籍名似乎再哪裡聽說過,她看向玄道子,灰撲撲的打滿補丁的道袍,葫蘆酒壺,不著調的姿態。
明琅想起來了,她很小時候去青山寺,路上便碰上了這個老道,他還給自己算了卦。
現在想來那卦竟然對極了,無一不應驗。
陡然又想起越觀瀾,明琅暗自甩頭,這才確認問:
“你可是玄道長?”
“嗯哼,正是老夫,妮子眼神真好,現在怎麼又認出來了。”
他語中促狹,明琅不好意思淺笑,對於這個幫過自己的道士,她自然放心了幾分。
“道長是要去哪裡?怎會在這?不瞞您說,我此番有事要離開京城,也許並不能與您同路,我可以給您銀子,您單獨再僱車可好?”
她相信此人對自己沒有惡意,便準備從荷包中拿銀子,哪知道玄道子直接躺下,過不了一會,呼嚕聲便傳了開來。
眼看是不願意搭理她,明琅無奈又將銀子放回:
“您若不說,那我就帶你一路去了哦?”
果真對方繼續睡的鼾聲大起,明琅然後收回視線,揚起馬鞭繼續踏上藍水郡的路途。
長陽侯府。
聽潮院中一片靜謐無聲,下人們更是噤若寒蟬,生怕驚醒了主子。
越觀瀾睜開眼,他望著青紗,夢中的明琅總是笑的明媚,但轉瞬便倒在了懷中,便絕了生氣。
還好只是夢。
他該去找明琅,他們還有大婚的儀式沒有舉行。
可眸光觸及肩頭那縷銀髮時,越觀瀾臉色蒼白似墜落星子,憶起了之前種種,不是夢,是真的。
越觀瀾起身還沒有出房門,越如玉便擋在了門前,她已經不復前幾日的悲傷慌亂,而是強裝鎮靜道:
“哥哥,你不必再去薔薇院了,琅琅幾日前便已經下葬了。”
越觀瀾鳳眸染上了緋紅,眼中戾氣橫生,他伸手從壁上拔劍,最終將劍鋒對準了她。
“她是我的妻子,沒有我的准許,誰準你擅自決定?!”
越如玉向來是有些怕他,可現在她也不肯退一步,而是上前直接握住了那劍刃。
“她是你妻子,但也是我妹妹,我不能看她死後還不得安寧。哥哥你已經得到她生前,難道非要連死後都不肯讓她如願幾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