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霍肆年的坦誠,我毫不意外,他向來不喜歡虛情假意的遮遮掩掩。
就像我們的婚姻,他不愛我,他被迫娶我,三年婚姻,他對我態度始終冷漠。
哪怕我是許家千金,哪怕只要他和我演出夫妻情深的恩愛戲碼會讓他得到無盡利益,他也沒有給過我好臉。
三天前,我已經知道許柔柔即將回國。
因此在我聽到霍肆年的話後,毫無驚訝可言。
我靜靜地盯著霍肆年一言不發。
霍肆年放下手裡雜誌利落起身,他回頭看向我道:“許檸,不要讓我為難。”
他在暗示我,他需要我識趣地退位讓賢。
我看著霍肆年苦笑。
霍肆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後他邁著大步轉身離開。
三年了。
許柔柔消失了三年。
我們結婚三年。
我以為霍肆年的心多多少少都有些熱乎勁了。
今天一看,霍肆年還是那個霍肆年,他從未改變,他依舊視許柔柔為摯愛白月光。
至於我則是他被迫娶回來的、毫無感情的、門當戶對的賢內助。
我往沙發裡一坐,雙手捂臉,熱淚順著指縫瘋狂往外溢。
要不要把霍太太的位置讓給許柔柔?
要不要成全霍肆年許柔柔這麼一對苦鴛鴦呢?
我這裡還沒有想出答案。
許柔柔來了。
她來到我和霍肆年的婚房,也是我們夫妻的小家。
許柔柔進門後到處打量。
她一路來到我面前問:“許檸,你一天到晚死纏著我霍哥哥有意思麼?”
我抬頭看向許柔柔,自然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拳。
許柔柔根本不需要從我這裡得到答案,她來找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簡短沉默後,許柔柔抬高傲嬌的小臉,她儘可能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我命令道:“許檸!現在我回來了,霍肆年也成功做了霍氏集團總裁,你該滾蛋了。”
我緩緩定睛,一字一頓地道:“我不會滾。”
許柔柔冷笑著問:“呵呵,犯賤是吧?”
犯賤?
這兩個字有意思。
“論犯賤,誰能比得上你啊?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你犯過哪些賤麼?”
說著話我不屑地冷笑起身,一步步靠近許柔柔。
“看上個有婚約的男人,為了分開男人和未婚妻,就設法下藥挑撥?”
許柔柔臉色鉅變,再不掩飾心底的惡毒:“當年要沒有我下藥,你能如願以償地嫁給霍肆年?”
下藥那麼齷齪的事情,從許柔柔嘴裡說出來,輕飄飄的,像雲。
我看著許柔柔說:“別說得好像你給我下藥是為了送我上霍肆年的床,你給我安排的那幾個花柳梅毒艾滋病男人現在還在監獄裡吃牢飯呢,你都回來了,不去看看他們嗎?”
這樣戾氣滿滿的話,放到過去,我絕對不會說。
如今我都是命不久矣的癌症病人了。
再剋制壓抑自己真實情緒,再把實話往心裡憋,我都擔心自己會死不瞑目。
這些事情是我們姐妹之間的秘密。
也是許柔柔自認為的恥辱。
一步錯步步錯。
要是當年許柔柔的計劃沒有失敗,我的人生早就毀於一群男人的糟蹋。
許柔柔敗了。
敗得很徹底。
反觀我卻意外地因禍得福。
我不僅沒羞憤到自殺,還嫁給了夢寐以求的男神——霍肆年。
在許柔柔看來,我能有今天,全拜她所賜,可我一點都不領情,所以我很是過分。
許柔柔越想越氣,突然抬眼,目露芒光。
“是你毀了我的人生,搶了我的好運,你還霸佔了深深愛著我的男人,都是你!”
她失控地朝我撲過來。
原本我可以輕易推開她,可我沒有那麼做。
因為我眼角餘光看到了一抹剛剛進門的挺拔的身影。
我很想知道霍肆年對我究竟有沒有感情。
嘭!
我應聲倒地。
許柔柔頓時滿臉驚詫。
她問:“許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嬌弱?你明明可以躲開啊!你為什麼不躲?你為什麼要撞得頭破血流!”
她的話音都沒落地,霍肆年邁著大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