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累你,你得先從白家割裂出來,捨棄白家人的身份,不然你怎麼飛?”
白富洲瞳光閃爍,若有所思。
*
秦音在醫館待了半日。
她翻看了倉庫和藥櫃的藥材,便坐在藥櫃後撥著算盤開始理賬。
陳繼明則替她在稍間坐診。
她這位師兄閒不住,紀公館裡沒什麼事用的到他,故而已經在妙春堂坐診了一個多月。
今日秦音一來,才察覺有點不對勁。
找陳繼明看診的,多半都是富太太和千金小姐。
這一個上午,門口已經停過四輛洋車。
她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往那稍間的垂簾瞥了眼,倒也沒說什麼。
直到正午時分,大堂裡靜下來。
秦音交代冬荏去準備午膳,隨即推開算盤,起身朝陳繼明的稍間走去。
她掀簾子進去,自己這位大師兄,還端坐在桌案後奮筆疾書,像是在整理醫案。
秦音不動聲色打量他。
要說大師兄的模樣,斯文端正,體體面面,他這人出門在外時,衣裳勢必乾乾淨淨平平整整,頭髮也梳的一絲不苟。
很樸素,又十分清朗利落,加之習慣性露出和善微笑,的確很容易和人眼緣。
秦音眨眨眼,冷不丁地出聲,含笑打趣道:
“大師兄,你也年近三十了,是不是該成家了?”
陳繼明手一抖,鋼筆直接戳透紙背,滿眼錯愕地抬頭看秦音。
“啊?”
秦音笑,“我這妙春堂開了三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太太小姐結伴來看診的。”
陳繼明眼瞼眨了眨,隨即回過神,頓時不由苦笑:
“小姐,您別開我玩笑,我這兒還有幾個醫案沒擬好。”
秦音斂起笑,“我沒開玩笑,醫案重要,人生大事重要?”
陳繼明臉色訕訕,“不提這個,我不急。”
他重新握好筆,低下頭繼續寫醫案。
秦音見狀,卻是難得好奇,於是走到桌案前坐下,端詳他兩眼,八卦道:
“為什麼不急?幾個師弟好歹都談婚論嫁了,我怎麼從不見你同女孩子來往?這兩年可有媒婆與你說親?”
“沒有,反正我不急。”
“...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陳繼明無父無母,當初被她母親撿回來養,是想給她大哥秦震關做個伴兒的。
但因他在醫術上有天賦,母親後來有意培養他,她大哥又總是跟著父親在外走動,所以從小的友誼沒能養起來。
過後,陳繼明倒是成了秦音的得力助手。
陳繼明語氣輕描淡寫:
“我能有什麼苦衷?還沒有想娶妻的想法而已。”
秦音微微眯眼盯著他。
一個大男人,三十歲了沒有娶妻的想法?
這還不古怪嗎?
陳繼明醫案寫完,見她還盯著他看,也是被盯得頭皮發麻了。
他無可奈何,抿抿唇看了眼稍間垂簾,一字一句告訴他:
“我不想娶妻,箏箏,實則我...喜歡男人。”
秦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