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畫個不停。若是受到打擾,他便生氣。他把我推出門外。我要是在外邊哭,他就叫他母親給我一點糖或什麼的。我們常拿阿道夫·希特勒開心。他在裡邊,我們就往窗戶上扔東西,這時他就會跑出來追趕我們。”
回到里昂丁後不久,家裡又發生了變化。“生性快活、善於享受人生樂趣,愛笑”的安吉拉與林嗣城裡的稅務員里奧·拉波爾結了婚。阿道夫非常不喜歡里奧,說他又喝酒又賭博,但是,更有可能的是他之所以反對新婚的姐夫,是因為姐夫完全不同意把畫畫當作職業。
阿道夫補考是及格了,但還在為升三年級做準備工作。對他,最困難的課程是法語。事隔多年後,他還對學法語進行譴責,說“完全是浪費時間”。法語老師休謨教授對於年輕的阿道夫真是百感交集。“他確有天才,但面太窄”,他回憶說,“他缺乏自我修養,是個有名的好鬥分子。他任性、傲慢、易怒。顯然,他功課趕不上。另外,他也很懶,否則,其他那份天才,成績會好得多。在繪畫方面,他的風格是流暢的;科學課程他也學得不錯。但是,他對艱苦工作的熱情頃刻便煙消雲散了。”休謨博士也是阿道夫的德文教師和班級顧問,所以,他對阿道夫的興趣決非一時。“若受到規勸或斥責,阿道夫便暗懷敵意。與此同時,他又要同學們對他盲從,自作領導,還肆無忌憚地搞惡作劇,當然,這些戲謔行為無大害,在不成熟的青年中也司空見慣。”然而,這位“面黃肌瘦”的青年卻也有使休謨教授高興的東西,而他也盡力去引導阿道夫。
但是,所有的努力都無濟於事。雖則年輕,阿道夫已經定型,我行我素。若有人想打進他的私人天地,他便立即縮了回去。
歷史老師里奧波德·波希也在內向的阿道夫腦中留下了印象。在講解古代條頓人的歷史時(老師使用了彩色幻燈片),阿道夫簡直給迷住了。希特勒在《我的奮鬥》中寫道,“即使在今天,一想到這灰白髮老人,我還懷有友善的感情。他講課時所帶的熾烈感情,有時竟使我們忘卻了現在;他好像具有魔力,將我們帶回到古老的年代。他用數千年迷茫的歷史面紗,結成牢固的歷史事實,灌進活生生的現實。每當出現這些時刻,我們端坐在那裡,常常熱血沸騰,有時甚至感動得流淚。”
然而,一到課餘,經常使希特勒不安的卻是沉悶。到1904年春,學校生活已變得枯燥無味。同年5月,在聖神降臨節那天,他在林嗣教堂行了堅信禮。這同樣令他厭煩。在埃瑪努爾·盧加特所提名的男孩子中,“沒有一個像阿道夫·希特勒那樣,臉色陰沉、坐立不安。他的話幾乎要我去拽才能說出來……他對堅信禮的整個過程好像都非常反感,他是在極勉強的情況下才行完堅信禮的。”行堅信禮的人群一回到里昂丁,阿道夫馬上便找他的遊伴去了。接著,盧加特太太回憶說,“他們便在屋前屋後跑來跑去,玩什麼‘紅印第安人’——鬧翻了天!”
那年,阿道夫的法文不及格。秋天的補考剛及格——有個條件,他不能再回林嗣學校念最後一年級。最近的一所中學在斯狄爾,離家約25英里。阿道夫再次被迫離家。希特勒太太陪著15歲的兒子,一同到斯狄爾,在西希尼家給他找了一間小屋。從一開始阿道夫就不高興。他討厭這個城市;窗外的景物又是那樣的令人噁心。“我經常在視窗練習射老鼠”。
阿道夫花在射老鼠和繪畫上的時間要比花在功課上的時間多得多。結果,第一學期的成績就很差。他的體操課得了個“優”,繪畫得了個“良”。他最喜歡的兩門課程歷史和地理,只得了個“中”,數學和德文不及格。逃學,他已到了荒唐的地步。一天早晨上學,他脖子上圍了一條大圍脖,偽稱嗓子壞了。結果,他被送回家了事。〔*那年春天,在參觀臨近的一個小鎮時,他在留言簿上寫下了一首詩,透露了他的心事。有四個字無法辨認:
(一)人們端坐在空氣充足的室內,
啤酒、葡萄酒,盡情歡飲,
吃呀、喝呀,放縱無度,
(X)後全都醉臥地板。
(二)他們登上高山,
(X)驕傲的面孔,
一個筋斗翻下山來,
連站都站不穩。
(三)回家了,他們板著面孔,
時間呀,全部忘記,
老婆(X)了,(可憐的?)人呀,
竟用鞭打醫治傷口。
他還畫了一張漫畫,畫的是一個矮小的男人正在挨板子,打他的是個胸脯飽滿的女人。這幅畫,連同那首詩,是相當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