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團,受到了官兵們的熱烈歡迎。愛犬“小狐狸”歡喜若狂——“它瘋狂地朝我起來。”吃晚飯時,連隊的炊事員做了一頓特別的飯菜為他接風,有面包、果醬和糕點。希特勒終於回到了屬於他的“家”。當晚,他手持手電筒,對著刺刀大罵叛賊,在外邊瞎轉了幾個小時——後來,有人朝他扔了一隻靴子,他才回房睡覺。
數天後,全團開赴阿拉斯地區,準備發動另一次春季攻勢。但希特勒仍有閒暇作畫,畫了不少水彩畫,內容皆系對他有意義的戰場景象。(*在他的未出版的日記中,舞臺設計家戈頓·克勒格說,希特勒這些戰時的畫作具有高度的藝術性,他之所以讚賞也可能是出自感激之情,因為希特勒曾把他從飢餓中解救出來。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住在巴黎,希特勒常買他的畫。)那年復活節,他的藝術轉向群眾。他用石灰將煤球塗成白色,在團長的花園裡擺成“1917年復活節快樂”一語。幾個月後,十六團又來了一個新團長弗賴赫爾·馮·圖波夫少校。新團長是個少壯派人物,有活力,一到任便重整軍紀。他不但使官兵們難堪,還敢讓他們批評上級。為了消除受挫折的悶氣,圖波夫出門狩獵,希特勒是趕獸出林者之一。就在緊連前沿的林中,希特勒手持長棍爬來爬去,整整爬了兩個鐘頭,又叫又喊,替團長趕野兔出林,供團長射擊(16年後,希特勒將團長提升為將軍)。
儘管服役時間長,戰鬥也勇敢,希特勒仍然是班長。據魏德曼說,其中一個原因是,希特勒“缺乏領導才幹”。另一個原因是他不拘小節,行為草率。他的頭老歪向左肩,行走時垂頭彎腰。雖然他一有可能就洗澡,並稱那些不洗澡的同志為“活糞堆”,自己則不喜歡擦皮靴。見軍官前來他也不立正。更重要的是,沒有讓通訊員當中士的合法肥缺。如果要得到晉升,希特勒就得放棄其現行職務,這樣一來,團部就會失去一名最好的通訊員。
那年夏季,十六團回師首戰過的比利時戰場,準備參加奪取伊普列斯的第三次戰役。這次戰役仍與第一次一樣猛烈。7月中旬,他們連續十天十夜遭敵炮擊。在炮擊間隙中,他們聽到地下可怕的挖掘聲——敵人在挖地道。頭上,飛機的嗡嗡聲不絕於耳,接著便是爆炸聲。此外,他們還不斷受到毒氣的威脅,士兵們有時得連續24小時戴防毒面具。7月的最後一天,守衛者們面臨著另一種恐怖——坦克。僥倖的是,滂沱大雨將無人地帶變成了泥潭,坦克全深陷其中。
8月,受創的十六團退出戰場,調往阿爾薩斯休整。就在此時,希特勒兩度遭慘痛損失。有個鐵路官員,由於被“小狐狸”之滑稽傾倒,向希特勒出價200馬克購買他的愛犬。“你出20萬我也不賣!”希特勒怒氣衝衝地回答說。不料,在部隊下火車時,希特勒竟找不到“小狐狸”。部隊出發了,他只好跟上隊伍。“我絕望了。偷我愛犬的豬玀不明白,他之所為對我究竟意味著什麼。”大概與此同時,另一個“豬玀”用槍挑開了他的揹包,偷走了裝有速寫畫、油畫和水彩畫的箱子。由於兩度受侮辱和心靈受創——第一次是鐵路之懶鬼所為,第二次是新入伍的兵痞(在前線,士兵們互相偷)所為——他把畫料束之高閣。
那年10月初,施密特終於說服了希特勒去休假18天。這是開戰以來首次休假。他們的目的地是德列斯登——施密特的妹妹住在該地——但他們在布魯塞爾、科隆和萊比錫均作了停留,以觀賞各地風景。希特勒特別欣賞萊比錫。馬丁·路德就是在這裡的聖·杜馬斯教堂首次講道的——也就是在這個教堂裡巴赫曾拉風琴達27年之久,死後也埋葬在此地;還是在這個教堂裡,維格納曾接受洗禮。但是,最使他難忘的還是那高達300英尺的“民族之戰”的巨型紀念碑。這座紀念碑係為紀念1813年戰爭之陣亡將士興建的,看上去它更像個堡壘,而不是個神壇。“這紀念碑與藝術毫無關係”,他評論道,“任它規模宏大,且很漂亮。”在德列斯登,他們觀賞了著名建築物,參觀了各種畫廊,包括著名的茨文格美術館在內。他原急於去劇院的,在看了節目單後——很明顯,沒有上演瓦格納的作品——他宣稱,沒有什麼值得一看的。後來,他獨自去了柏林,在一前方戰士的家中住了幾天。“這城市真了不起”,他在給施密特的明信其中寫道,“是個名副*?實的世界首都。交通仍然繁忙。我幾乎全天外出。終於有機會較詳盡地參觀各種博物館。總之,應有盡有。”
那年年底前,十六團戰鬥任務沒有多少,希特勒也就有充裕的時間讀書。對小說和雜誌,他不屑一顧,把全部精力放在攻讀歷史和哲學上。“戰爭迫使人們深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