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夏初,希特勒所在之兵團開赴南方,剛好趕上關鍵的松姆之役(Somme)。戰役一開始,英軍發動猛攻,第一天就有近兩萬聯軍被打死或打傷。7月14日晚,在弗隆美爾(�Eromelles)一帶,十六團的野外電話線全被打斷。希特勒和另一名通訊員在“幾乎必死”,“每走一公尺都捱打”的情況下,被派去查線。他們縮排水滿的彈坑或壕溝內避彈。同行的通訊員累倒在地,希特勒無奈,只好將他拖回戰壕。
7月20日,弗隆美爾戰役打得如火如荼。雙方折兵損將無數——但雙方都未前進分毫。在以後的兩月中,戰鬥成了沉悶的陣地戰,炮火猛烈,雙方前進或後退的長度僅能以碼衡量了。也就是這個時候,希特勒失去了一位親密的戰友,漢斯·孟德被調至後方——在戰俘營內任翻譯。但他仍有兩個同志在身邊,即恩斯特·施密特和伊格納斯·維斯登基希納,更加重要的是,還有他的愛犬。“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在弗隆美爾,有多少次我在凝視我的愛犬‘小狐狸’呀!”25年後的一個冬夜他回憶說。當他談到他的愛犬“小狐狸”對一飛舞著的蒼蠅所作的反應時,他是何等神往。首先,它全身發抖,好像受了催眠術一般,像老人一樣皺起眉頭,然後,突然一躍而起,朝他猛吠。“我常常注視著它,好像它是一個人似的——注視著它發怒、咆哮的各個過程。”希特勒吃飯時,“小狐狸”就坐在他身旁,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的每個動作。
如果吃了五六口後希特勒還不給它東西,“小狐狸”便會坐立起來,看著主人,好像在說,我怎麼辦?“我多麼喜歡它呀,真有意思!”
三個月後,松姆戰役仍打得難分難解。聯軍不斷進攻。在此戰役中,雙方總共損員614000人;但這卻是無謂的屠殺,因為德軍的陣線絲毫未動。一週來,儘管多次執行危險任務。希特勒過的仍是受符咒保佑的生活。10月7日晚,他的幸運結束了——平時,他與其他通訊員一起,正坐著睡在一條通往團部的狹窄的地道里。一顆炮彈在狹窄的進口處炸開了,把通訊員們打成一堆。希特勒大腿受傷,仍在與魏德曼爭個不休,要求讓他留在前沿。“中尉,我傷不重,對吧?”他焦急地說。“我還能留在你身邊,我是說,留在團部!不行嗎?”
(3)
希特勒被送進一所野戰醫院。他的傷勢(第一次)並不重,但在病房內,他患了一種驚駭症,幾乎使他“驚”倒。事情是這樣的:他躺在病床上,猛然聽見一個德國女人——一個護士,在跟他說話。“這是兩年來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不久,他便上了一列開往德國去的救護火車。“運送我們回家的火車越開近邊界,每人內心便越不安。”他終於看到了第一所德國房子——“其它的高高的屋頂和漂亮的百頁窗就可看出,祖國!”
他進了位於柏林西南的一所陸軍醫院。在經歷了一段戰壕生涯後,對他,醫院裡那潔白的病床真是巨大的改變,開始時“我們不敢往上躺”。慢慢地,他習慣了這種舒適的環境,但對某些人身上的犬儒主義卻看不順眼。一到他能起身走動時,他便獲准在柏林度週末。他看到的是飢餓和“赤貧”,以及在鼓動人們爭取和平的“無賴”。
兩月後,他出院了。他被調至慕尼黑的一個補充營。根據《我的奮鬥》,在這裡他終於找到了士氣為何崩潰的答案。
是猶太人!在後方密謀讓德國倒臺的就是他們!“幾乎每個職員都是猶太人、幾乎每個猶太人都是職員。這些選民中竟有這許多勇士,這不免使我大吃一驚,不得不將他們與在前線少得可憐的幾名代表作一比較。”他也深信,“猶太人的金融”掌握了德國的生產。“這隻蜘蛛正開始慢慢地吸吮人民細胞中的鮮血。”
在前線,他的同志們從未聽他這樣說過。表面上,他也並不比別人反猶。有時,他也會說上一二句不痛不癢的話,諸如“假若所有猶太人都不比斯坦(電話接線員)聰明,那就不會有麻煩。”每當談起維也納和猶太人無所不至的影響,據維斯登基希納的回憶,希特勒並不帶什麼“惡意”。事實上,施密特從未聽他談論這一話題;魏德曼中尉也未聽說過(說真的,我不相信希特勒對猶太人的仇恨是那時產生的)。
希特勒討厭慕尼黑了。他覺得,補充營的氣氛實在可憎。
誰也不尊敬前線下來計程車兵。這些人對希特勒在戰壕裡受過的苦難毫無認識。他渴望回到自己人中間去,遂於1917年1月致函魏德曼中尉說,他已“康復,可再次服役”,希望“回到原來的團和原來的同志中間去”。3月1日,他回到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