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說:“如我姐姐前來,我就不去了。”他大概是指安吉拉,因為她與她丈夫在他的生活中佔有極重要的地位。兩星期過去了,但阿道夫一個字也沒寫。到了7月20日左右,信終於到了。從信裡說的和沒說的來看,希特勒的生活是很奇特而孤單的:
親愛的朋友:
你也許已經猜到我許久沒給你寫信的原因。回答很簡單:我想不出有什麼可告訴你的,也想不出你對什麼會有興趣。我仍在維也納,不打算走了。這裡只有我一人,因為查克雷斯在她兄弟家。我過的是隱居者的生活,但過得相當不錯。我所擔心的只有一件事:我早晨起床,歷來都是靠查克雷斯太太叫的。為了工作,我早已習慣早起,現在呢,我得自己管自己了。林嗣沒有什麼訊息嗎?
他要庫斯特爾給他寄一份林嗣指南和多瑙河輪船時刻表來。
……否則,我便什麼訊息也聽不到了,今天早晨,我抓到一長串臭蟲,它們在“我的”血中游泳淹死了。現在呢,我的牙齒“熱”得打顫。我覺得,像今年夏天這樣冷的天氣是罕見的。
當月,他就住在那間空氣沉悶、滿是臭蟲的房子裡。8月,他再次給庫比席克寫信說,他的生活依然乏味。信中,與通常一樣,充滿了自憐。儘管滿是語法和平寫錯誤,在不愛挑剔的庫比席克看來,這封信“寫得很漂亮”——“也許是他寫給我的所有信中最有內容的一封。”確實有內容,也富於感情,一開頭便稱“好友!”首先,他請求庫比席克原諒,因為最近沒給他寫信。沒寫信,“是有正當,或者說,不正當的理由的。我想不出有什麼訊息可寫的。現在,我突然給你寫信,這本身恰恰說明,為了找幾件訊息來向你報告,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去找。現在,我寫了。”他將房東老太太收到房租後的感謝轉達給了他。希特勒粗枝大葉地將她稱為“查凱斯”和“查克萊斯”,雖然在前一封信裡他未將她的名字拼錯。他透露說,他“患了支氣管炎”,剛剛康復;還拿天氣開心——“眼下天氣良好,就是說,大雨滂沱。在天氣酷熱的今年,這真是謝天謝地了。”他注意到,林嗣的當局不是去重建劇場(是他喜歡的工程專案之一),而是決定“將破爛的房子重新修補,”他攻擊說,他們“要是有修劇場的想法,河馬都會拉小提琴了。”
希特勒透露,他將離開維也納去希皮塔耳,“可能星期六或星期天就走。”到8月底,他已在鄉間呼吸該村的新鮮空氣了。除此之外,可供欣賞的東西就沒什麼了。不斷增加的壓力氣使他改變在維也納的生活方式;這次呢,壓力來自約翰娜嬸嬸。但是,保拉回憶說,“最後一次勸他當官的嘗試也歸徒然。”甚至連保拉也顯示出生大哥的氣的跡象。此時,保拉已12歲,對大哥的勸告反感,包括他給她開列的書單(其中包括《唐·吉訶德》,是他從維也納寄給她的)。“自然,他是我大哥,我只是內心反抗他,外表上還要服從於他。事實上,我們是兄妹,雖然常常吵架,但還是互敬互愛的,不過,生活在一起時,互相都把對方的樂趣破壞了。”
兄弟姐妹之情是有的,但彼此間瞭解膚淺,也沒有多少共同愛好。先前與安吉拉和小阿洛伊斯是這樣,現在與保拉也是如此。那年夏天發生在希皮塔耳的不愉快的事情標誌著希特勒的青春期的結束。家人勸他考慮一個比較實際的職業,遭到他的拒絕,這就使他斷絕了與家人的關係。此後,給他的童年帶來諸多歡樂的希皮塔耳,便不再是他的安全所了。他第四次去了維也納,這一次是真正按自己的意志行事。
9月中,希特勒再次申請進藝術學院。然而,他所呈交的畫,這一年來孤軍奮戰的勞動成果,卻被人不屑一顧,連考試都不准他參加。第二次遭拒絕所帶來的打擊,使他面臨著能否生存下去的問題。他所居住的斯通帕加斯的那間房子,很可能已耗盡了他所繼承的財產。即使他也分得了一份母親的遺產——這是值得懷疑的——那也不夠維持他在維也納再住一年的費用。他的第一個選擇是另租一間較便宜的房子。11月中旬,他通知查克雷斯退房,付清了當月他應付的一份房租。儘管他等候了庫比席克片刻,但最後連一張條子也沒留便搬進了座落在維斯巴諾夫另一端的一座陰暗的大樓內——地點在費爾伯大街,大樓俯瞰鐵路場。
11月18日,他到警察局登記了新住址(這是奧地利和德國的規矩,搬家需登記),所填職業是“學生”,而不是“畫家”。幾天後,庫比席克來到維也納。在希皮塔耳時,希特勒曾寄明信片一張給庫比席克,上邊只有一句話:“為你之命名日特致最良好的祝願。”雖然此後庫比席克未曾收到信,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