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有餘悸的。昨天與裡賓特洛甫的會談,既令他擔憂又令他憤怒,原因是,他生怕裡賓特洛甫的傲慢是元首對佛朗哥政權憤怒的反映。
希特勒彬彬有禮地接待了這個西班牙人,令他又高興又驚奇。他解釋說,他是作為佛朗哥的私人代表和西班牙政府的代表被派來柏林的。他的妻子齊達·波羅,是佛朗哥委員長的小姨子。他說,他此行的目的是要澄清西班牙加入德國一方參加大戰的各項條件。主要條件是“要確保西班牙的糧食和戰略物資的供應。”
元首對政治而不是戰爭似乎更感興趣。他說,歐洲必須聯合成一個大陸政治體系,確立自己的門羅主義,將非洲置於自己的保護之下。然而,他對西班牙參戰的提法是“間接的和模稜兩可的。”只是在他的客人強調要對直布羅陀使用大炮時希特勒的態度才比較明確——炮彈不如炸彈優越。他引用各種數字,滔滔不絕地解釋說,遠端炮在發射兩百發炮彈後便要維修,每發炮彈又只有75公斤炸藥,而由36架飛機組成的“斯圖卡”俯衝轟炸機機群,一次便可投彈120枚,每枚含炸藥一千公斤,且可無限期地投放。希特勒辯解說,在這些俯衝轟炸機轟炸下,敵人能維持多久?一看見這些飛機,英國海軍便會從直布羅陀逃之夭夭。所以,使用大炮是沒有必要的。另外,他補充說,德國也無法為直布羅陀戰役提供38厘米口徑的大炮。希特勒口若懸河,唇槍舌劍,令他的客人目瞪口呆,啞口無言。接著,希特勒又向客人保證,德國將盡力幫助西班牙。
塞拉諾·蘇涅爾離開總理府時,心裡很是輕鬆,這是因為,他的主人在勸說佛朗哥接受他們關於兩國領導人儘快在西班牙邊境會面並進行更確切的討論這一建議時,希特勒並未使用恫嚇或脅迫的口吻。希特勒對塞拉諾·蘇涅爾的印象也同樣深刻,決定更直截了當地與其連襟打交道。“西班牙加入軸心國並參戰一事”,他次日致函佛朗哥稱,“必須以把英國艦隊從直布羅陀驅逐出去,並立即佔領這一要塞為開端。”他用商人勸人買貨的苦口婆心保證,西班牙一旦加入軸心國,德國便會努力向它提供經濟援助和軍事援助。換言之,速勝便會有厚利。
在9月22日的答覆中,佛朗哥似乎同意希特勒的一切建議。但是,兩天後舉行的塞拉諾·蘇涅爾——裡賓特洛甫會談卻預見到了不少困難。德國要求得到非洲大陸外的幾個有戰略意義的島嶼,遭到了西班牙客氣而堅決的反對。連翻譯施密特都覺得,在裡賓特洛甫提出非洲的土地問題時,塞拉諾·蘇涅爾對此表現得相當“吝嗇”。施密特評論道:“這是佛朗哥與希特勒的熱情中首次出現的寒冷。”
如果說,裡賓特洛甫在與佛朗哥的親戚談判時,為出現的困難感到沮喪,那末,在當月晚些時候他便有理由為其傑作——與日本和義大利在柏林簽訂三國條約——感到歡欣鼓舞。在三國條約中,日本承認德國和義大利在建立歐洲新秩序中的領導地位——只要它們承認日本在亞洲的新秩序的話。簽字國也保證,“三個簽字國中任何一國,若遭到目前尚未捲入歐戰或日中衝突的國家的進攻時,彼此將使用政治、經濟和軍事的一切方式,互相援助。”
在英美兩國看來,這進一步證明日本並不比納粹德國或法西斯義大利好些;這三個“強盜”國家業已勾結在一起,以企圖征服世界。蘇聯人表示擔憂,但裡賓特洛甫卻對莫洛托夫說,這個條約是針對美國的某些戰爭販子而簽訂的。為何不將它變成四國條約呢?他敦促說。接著,他便給斯大林寫了一封長信說,“四國——蘇聯、日本、義大利和德國——的歷史任務是制訂一項長期的政策,規定四國人民各自的長遠利益,將其人民未來之發展引入正常的渠道。”
(5)
10月,希特勒忙於外交。10月4日,他在勃倫納山口與墨索里尼會面。“戰爭已打贏了!其餘的只是時間問題”,他說。在承認德國空軍尚未取得霸權的同時,希特勒又聲稱,英機正以三比一的比例被德機擊落。然而,因為某種原因,儘管軍事形勢已完全無望,英國仍在負隅頑抗。英國人民正在經受非人道的待遇。英國為何要頑抗呢?他在抱怨,又自己回答這一問題:希望得到美國或蘇聯的援助。
他說,那是幻想。三國條約已在懦夫般的美國領導人身上產生了“沮喪性的效果”,而部署在東線的40個德國師則令俄國人喪膽,不敢出面干預。所以,給大英帝國致命一擊的時機已經成熟了:奪取直布羅陀。說到這裡,希特勒把話題一轉,破口大罵西班牙人——他們參戰的代價是40萬噸糧食和相當大數量的煤油。還有,當談話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