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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位直臣的,也是李鱓心目中最崇高的道德形象。這種道德形象,在他50歲以後始終伴隨著他,直到生命的終結。

70歲那年,李鱓定居揚州竹西僧舍。後來,他在家鄉築了昇仙浮漚館(也許是早先築就的),作終老之所。到了他75歲(1760年),友人板橋為他的《花卉蔬果圖冊》作題,對他一生的藝術實踐作了概述。從口氣看,似乎主人業已逝世了。

注:

①見王魯豫《李鱓年譜》。載《揚州八怪年譜(上冊)》,江蘇美術出版社1990年版。

②目前可見的畫頁題句,是李鱓晚年,即乾隆二十年(乙亥)的題句,註明系興化府太守詠梅花喜鵲詩。

③見清·禮親王昭槤所作《嘯亭續錄》卷一。

④見《康熙詩選》(春風文藝出版社1984年版)。

⑤友人李萬才系揚州博物館主人,館藏李鱓畫多幅。他的《李鱓及其繪畫藝術成就》有精到分析,可以參考。文載《揚州師院學報》1989年3期。

⑥從李鱓後期的詩畫看,蔣南沙的影響並不顯著,但高其佩的潑墨指畫影響卻是明顯的。乾隆十一年春日,復堂醉後,就曾作指畫於揚州平山草堂。在以後的題跋中,也承認其畫藝造就得益於高其佩。

⑦此聯現存揚州市博物館。

⑧此畫現存蘇州市博物館。

⑨見李鱓《乾隆十年臘月初四寄侄道源書》,王魯豫《李鱓年譜》錄全文。

⑩見興化鄭板橋紀念館《板橋》,1986年總第4期。

第二章 寒門狂生

——鄭板橋的青少年時代

一、寒儒世家

鄭板橋的一生,和“落拓”有關。早年生活,他就以“落拓”為題,敘述自己“乞食山僧廟,縫衣歌妓家”,又說自己是“落拓揚州一敝裘”。到了中年,境遇改善了,他的同學顧於觀仍然稱他“有才終落拓,下筆絕斑斕”。還是一個“落拓”。晚年辭官,朋友們更是直言不諱地說他落拓,王文治雲:“板橋道人老更狂,棄官落拓遊淮陽”,後來的凌霞在《揚州八怪歌》中則以落拓概括板橋一生,說是“板橋落拓詩中豪,辭官賣畫謀泉刀”。①不過,早年的落拓和晚年友人心目中的落拓涵義不完全相同。晚年的落拓當指放浪不羈,而早年的落拓,明顯地,是說的窮困潦倒。

板橋直率,他不象李復堂,總是說自己的祖先如何闊氣。鄭李兩人同時代、同鄉裡,後來回為縣官,同有畫名,兩人的感情極好。但是說到家庭,李則誇耀是“神仙宰相之家”,鄭則自述“初極貧”,走的兩個極端。其實,興化李府過去固然闊過,但是到李復堂的父輩,則早已衰落了。興化鄭宅固然窮,但先祖擁有家奴契券,到了他的父輩,尚能餬口供子女讀書,窮也未窮到“極”的程度。

興化有三鄭,一為糖鄭,一為鐵鄭,看來都是手藝人;還有一鄭,就是板橋鄭。板橋鄭為讀書人家,今日興化“板橋故居”門外,依然可見“古板橋”一座。遺憾的是,這座橋在清代後期已經“易板以磚”,現在則是易磚以水泥了。板橋先世,三代都是讀書人;曾祖新萬,庠生;祖父清之,儒官;父親立本,廩生。“儒官”何官?李一氓收藏的一幅板橋手跡,自述上溯三代,說明祖父“未仕,未經受封”。②可見三代未仕。庠生、廩生都是俗說的秀才,廩生還可以領點象徵性的補貼,但不足以養家活口。養家活口的來源一是靠產業,二是靠教書。鄭家的祖田有多少?板橋日後為官,在他認為屬一生中“稍稍富貴”的時候說:“將來須買田二百畝,予兄弟二人,各得百畝足矣!”百畝足矣,可見困頓的早年,家中的田產大大少於百畝。家中的房屋也少,早年還沒有奴僕。《七歌》中寫他幼年母親汪氏有病,病中依然要為他餵奶,還要半夜扶病起床,一邊咳嗽不止,一邊哄他入睡。母親死了,才不得不請來一位乳母費氏。一度時期,鄭家窮得不能供給費氏飲食,這位乳母只得回家吃飯,然後再來鄭家服務。看來,鄭父立庵先生教書為業,收入是頗菲薄的。我們說,板橋先生出生窮儒世家,這就是說,他的家庭長期以來介於窮苦的農民與士紳之間,溫飽常常很難維持,但是掙扎著維持這書香門第。“東鄰文峰古塔,西近才子花洲”。油漆剝落的大門上貼的這副對聯,曲折地反映著住宅的主人公不墮青雲之志。這類家庭的子弟求得光耀門庭,出路只有一條,就是南闈高中,謀個官職;如果學無所成,連個生員的資格也未能取得,就無法取得官准的從事教書職業的資格,就要下降到販夫走卒、傭佃人家的行列裡去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