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前絕後的火熱局面。
據說,齊宣王時稷下學士成百上千,蔚為大觀,達到全盛。稷下學宮成了知識分子的歡樂谷,成了普天下的讀書人夢中嚮往的天堂。
第12章 孔子和晏子之間的恩怨糾葛
晏子(公元前578年…前500年)是春秋後期重要的政治家、思想家和外交家;孔子(公元前551年…前479年)則是春秋末期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和政治家。晏子和孔子之間雖然有二十多歲的年齡差,但他們的確曾經同時活躍在齊魯兩國的政治舞臺上。
其實,當晏子遇上孔子,即使他們什麼話也不說,那場面也萬分精彩,十足雷人。據《史記》記載,孔子“長九尺六寸,人皆謂之長人而異之”,這個身高約合現在的一米九多,而晏子“長不滿六尺”,最多也就一米四的樣子,這樣兩個人站在一起,肯定會讓觀者感嘆造物之神奇,世界之多元。
晏子和孔子第一次碰面應該是在公元前521年。
當時,身為齊國丞相的晏子陪同齊景公一起到魯國訪問,孔子作為魯昭公的重臣出席了這次元首會面。其間,齊景公向孔子請教“國小處闢”的秦穆公能夠稱霸的原因,孔子的回答是“國雖小,其志大;處雖闢,行中正”,晏子應該認可孔子的說法,否則善辯的他不會放過這一向外國君臣展示口才的機會。不知道齊國君臣和魯國君臣在見面時會不會像現在的元首會面一樣禮節性地擁抱,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晏子和孔子之間的擁抱絕對有上《紐約時報》頭條的新聞價值。
五年之後,魯國大亂,孔子被迫到齊國去當了高昭子的家臣,期待著以此作為跳板來與齊景公交往,從而完成自己“治國平天下”的偉大理想。“聞《韶樂》而三月不知肉味”就發生在這個時期。
齊景公對孔子仍然保持著先前的興趣,曾經兩次向他問政。第一次孔子說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番話,第二次孔子提出了“政在節財”的理論,齊景公聽了都非常高興,就打算給孔子以封賞,這時,晏子說話了。
晏子的口才果然不同一般,一口氣指出了孔子的四個“不可”:一是“滑稽而不可規法”;二是“倨傲自順,不可以為下”;三是“崇喪遂哀,破產厚葬,不可以為俗”;四是“遊說乞貸,不可以為國”。這四條雖然並非句句真理,但大多言之成理。
在這四個“不可”之後,晏子還著重批評了孔子的“禮”,他說如果這樣繁瑣地規定尊卑上下的禮儀、舉手投足的節度,花上一年的時間也學不完孔子所提倡的禮樂,學上一輩子也搞不清楚其中的那些所謂學問。用這一套理論來改造齊國的習俗,引導齊國的百姓,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最後,齊景公認可了晏子的說法,就對孔子只是以厚禮相待而不加以冊封,會見孔子時只表示尊敬而不向他請教,孔子在追求理想的路上又一次碰了壁,只好找個合適的機會返回了魯國。
孔子和晏子的第三次見面不但充滿火藥味,而且瀰漫著血腥之氣。這次見面時間應在公元前500年左右,孔子五十出頭,到了知天命之年,而晏子已經年近耄耋,垂垂老矣。會面的地點是在齊國王宮的大殿之上。
當時,孔子是作為魯國大使光臨齊國的,同時在魯國擔任著要職,而且取得了煌煌政績,所以派頭自然和上次來齊國避難不可同日而語。齊景公對此時的孔子尊敬有加,更加信服,結果孔子的一句“匹夫而營惑諸侯者罪當誅”就讓“為戲而前”的“優倡侏儒”被“有司加法”而“手足異處”了。我們不能妄自揣測聖人之心,斷定孔子此舉有針對晏子(別忘了晏宰相也是個侏儒)的意思,但晏子確實在之後不久就去世了,不知是自然死亡,還是被孔子氣死的。
晏子死後,孔子給予了他很高的評價,說:“救民百姓而不誇,行補三君而不有,晏子果君子也。”還說“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晏平仲之“平”是晏子的諡號)
孔子雖然整體上高度評價了晏子,但在評論晏子的某些具體行政作為時卻毫不留情。
話說晏子有一年冬天經過一條河,發現老百姓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裡赤腳涉水過河,於是用自己的車將等待過河的老百姓一一載了過去。老百姓對晏子這種愛民如子的做法自是感激涕零,並且口口相傳、大為讚頌,晏子在齊國老百姓心中的形象也變得更加高大。第二年,晏子又經過那條河,過河的情景一如一年之前,晏子的作為和老百姓的反應也一如一年之前。不同時間同一地點的同一個行為卻為晏子賺得了成倍增長的擁護和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