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她詢問道——我猜,她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一直盯著她看。我意識到那個女服務生離開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問道。
她眨了一下眼睛,這個問題讓她感到驚訝。“我很好。”
“你不會感到頭暈,噁心,發冷嗎?”
她現在看起來更糊塗了。“我應該嗎?”
“好吧,其實我正等著你休克過去呢。”我輕笑,等著她反駁。她一定不想被人照顧。
她過了一分鐘才回答我。她的眼睛充滿迷惑。有時候,當我朝她微笑時,她就會有這種反應。她是不是感到目眩神迷啦?
我更情願這麼想。
“我才不會暈過去。我一向都很擅長剋制那些不開心的事。”她微喘口氣回答。
難道她曾遭遇過很多不開心的事?她的生活總是那麼多災多難嗎?
“我也一樣。”我告訴她。“如果你能吸收點糖份,吃點東西,我會感覺好一些。”
那個女服務生回來了,拿來可樂和一籃子麵包。她把東西放在我面前,問我想要點什麼,企圖捉住我的視線。我示意她應該注意貝拉,於是她轉向貝拉。她的思想很粗俗。
“嗯……”貝拉飛快朝選單看了一眼。“我要蘑菇餡的餃子。”
女服務生熱切地轉向我。“你呢?”
“我什麼也不要。”
貝拉輕微抬起臉。她一定有留意到我從來不吃東西。什麼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我總是忘記跟她在一起時要更小心。
我等著,直到我們單獨相處。
“喝吧。”我堅持道。
沒想到她這回很聽話,立刻就把可樂喝了。她把杯子裡的飲料一口氣喝光,於是我把第二杯可樂推到她面前。她是渴了,還是因為受驚?
她又喝了一點,然後打了個冷戰。
“你覺得冷嗎?”
“可樂太冰了。”她說,不過她又哆嗦了一下,她的嘴唇輕微顫抖了一下,似乎冷得牙齒打戰。
她穿的那件襯衫很漂亮,可是看起來太單薄了,裹在她身上就像是第二層面板,幾乎像第一層那樣易碎,根本保護不了她。她看起來是那麼柔弱。“你沒有穿外套?”
“我有。”她瞅了自己一眼,“噢——我落在傑西卡車裡了。”
我脫下外套,希望我的體溫不會毀了它。如果能夠給她一件溫暖的外套會好很多。她盯著我看,臉又紅了。她現在正想什麼?
我把外套遞給她,她立刻穿上了,然後又哆嗦了一下。
是啊,如果能夠給她點兒溫暖該有多好。
“謝謝。”她說。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把外套過長的袖子繞到手臂後面。她又深吸了口氣。
今晚總算安頓下來了嗎?她的氣色看起來還是很好;她的面板在深藍色襯衫的襯托下滑若凝脂,透出玫瑰般的暈紅。
“這種藍色襯著你的面板好看極了。”我讚美她。只是實話實說。
她臉紅了。這讓她看起來更光彩照人。
她看上去很健康,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我把那籃麵包推給她。
“真的,”她反對說,“我沒有被嚇到。”
“你應該被嚇到——正常人都會,你看起來都沒哆嗦一下。”我盯著她,不贊成地說道,我想知道為什麼她跟別人不一樣,隨即,我又想知道我是否真的想她那樣。
“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安全。”她說,她的眼睛再次充滿了信任。我不配得到的信任。
她的本能是錯的——全然顛倒。也許這就是問題所在。她看待危險的方式和一般人不一樣。她的反應截然相反。她沒有逃跑,而是留在原地,把那些本該令她感到害怕的東西吸引過來……怎樣才能保護她,讓她遠離我,當我和她都不願那樣的時候?
“這比我原先計劃的要複雜得多。”我喃喃自語。
我能看到她在頭腦裡轉換我的話,我想知道她是怎樣理解它的。她拿起一根麵包棍開始吃起來,好像沒有意識到這個行為。她嚼了一會兒,然後把她的腦袋歪向一邊思索著。
“通常當你的眼睛顏色變淺的時候,你的心情就會好一些。”她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道。
她的觀察力是那麼地敏銳,讓我愣了一下。“什麼?”
“當你的眼睛是黑色的時候,你總是要煩躁一些——我料到了的,對此,我有一個理論。”她輕快地加上一句。
她已經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