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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報城主,酒井雅樂助大人求見。”須賀在門外跪稟道。
廣忠皺了皺眉,大聲道:“不用阻攔,讓他進來。不是說主臣如魚水是岡崎的規矩嗎?”阿春正要慌忙退下,廣忠道:“無妨。繼續給我揉腰。”
雅樂助面帶笑容跟在須賀身後進來,然後慢慢坐下,施了一禮。
“你想沐浴?”
“是,喝多了。這種時候,只有洗洗才……”
“誰說的?”
“石川安藝。據說是從馬伕口中聽來的。”
廣忠扭頭苦笑,“我現在正用著浴池呢。”
“是啊,這裡很不錯。”雅樂助毫不示弱,他緊緊盯著阿春,從她的側面、肩、腰一直看到膝部。不管是身高還是體型,這個女子和於大都很像。此時她戰戰兢兢低著頭,因而看不見她的眼睛,但面板的細膩以及衣領處的柔嫩,都令人想入非非。
雅樂助看了一眼神情慌張的須賀嬤嬤,毫無顧忌地問:“她叫什麼名字?”
“叫阿春。”
“出生怎樣?”
“生於賀茂郡的廣瀨,和巖松八彌是親戚。”
“和八彌是親戚?”巖松八彌今日還在門房當值,人往那裡一站,如石頭一般結實。他在小豆坂一戰中被射瞎了一隻眼睛,從此便被稱為獨眼八彌。
“和獨眼是親戚……”雅樂助再次細細地端詳了一番阿春,回頭對須賀道:“你可記得自己的職責?”
“負責管理內庭的侍女。”
“哦,既然你負責,難道你眼瞎了嗎?”
“啊……可是……”
“既然看見了,為何不處置她?任由侍女胡來!你對得起城主嗎?”他厲聲責問。
“別拐彎抹角了,正家。我還沒來得及收她為側室呢。”廣忠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看廣忠坐了起來,雅樂助緊緊盯著他。“城主此言差矣。您把她喚到身邊侍奉,在下若不過問此事,實在無顏面對家中眾老臣。”
“何不視而不見?”
“既看見了,便不能視若無睹。城主說話太輕率了。”
“你是抱怨還是指責?”
“哈哈哈。”雅樂助爽朗地笑道,“大過節的,在下不想惹城主生氣。是吧,須賀?”
“啊……是。”
“你的失職,就由我來彌補吧。城主您太寂寞了,我們不如飲上幾杯。”
廣忠瞪了他一眼,有氣無力道:“哦,我也正想喝幾杯呢。”
阿春神情慌張地看了看廣忠,又瞅了瞅雅樂助。雅樂助冷冷地看著阿春,她出生於賀茂郡廣瀨之事令他不快。廣瀨城現被佐久間一族的九郎右衛門全孝佔據。織田信秀說不定已把手伸到了那裡。但她既然是獨眼八彌的親戚,或許不必擔心……
“等等!”雅樂助阻止了正欲下去的須賀,“她和獨眼八彌是什麼關係?”
“是八彌的表妹。”須賀答道。
“表妹?讓她去給你幫忙。”
廣忠默默地聽著雅樂助發號施令。他能理解老臣們的苦心,可對他們的態度卻十分不快。無論什麼時候,他們都會搬出先父種種規矩,讓他頭疼不已。
兩個女人退下去之後,雅樂助喚了一聲:“城主!”他向前走近一步,壓低聲音,繼續說道:“老臣們都希望竹千代公子移住本城。”
“為什麼,難道我一人在此,你們不放心嗎?”
“您就不要挖苦在下了。萬一有人心懷叵測,竹千代公子恐怕……”
“既然是老臣們的意思……”
雅樂助牙齒在打戰,差點咬到了嘴唇。廣忠或許太累了,瘦弱的身體讓他的語言也那麼蒼白。清康公絕不會如此……他本想這麼說,但還是忍住了。“竹千代公子和夫人都在身邊的話,這裡會熱鬧一些。”
“這麼說,這裡是竹千代的城池?父親將它傳給了竹千代,我不需要。”
雅樂助晃了晃肩膀,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廣忠。“城主!身為岡崎之主,城主不該說這種話。”
“我是嗎?你們承認我是岡崎之主嗎?”
“在下不能理解。難道想在亂世中生存下去的松平之主,要放棄武士的精神嗎?”
“連身邊一個女人的事你們都要干涉,我不過是你們的傀儡!”
雅樂助想哭。即便開玩笑,他也不願意聽到廣忠這樣說。廣忠如此軟弱,家中所有的人卻都沒有放棄對這個主公的希望。自於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