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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後,民間便流傳開一種說法。“上房夫人為城主增光不少。”他們努力制止著類似傳言。但廣忠卻變得越來越乖僻。

雅樂助叫了一聲“城主”長嘆一聲,道:“我們的良苦用心,城主竟如此厭棄嗎?”

“不,我很高興。”

“剛才的那個女子……她是什麼來歷,才是最關鍵的,城主萬萬不可疏忽。”

“我知道。”廣忠擺了擺手,“我知道你們忠心耿耿,我只想知道我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是否還活著?”

“阿久和於大都是你們強加給我的。這次定又會逼我娶戶田彈正的女兒。我只想自己作決定,證明自己還活著。”

“用那個侍奉您沐浴的女人來證明嗎?”

“這是第一個我親自選擇的女人。她和我最像。”廣忠突然目光灼灼,說道,“正家,靠近些。”他壓低了聲音:“你認為,我是傻子嗎?”

“啊!”

“不妨,你只管直言。我只是想知道大家對我的看法。”

雅樂助屏住呼吸,盯著廣忠。廣忠的語氣似是嚴肅,但又似戲言。“城主是在懷疑族中的人嗎?”

“叔父藏人。”

“信孝大人……”

“還有隱居的曾祖父。”

“啊?”

“竹千代的祖母,還有你的本家將監,都讓人不放心。”

雅樂助再次使勁咬住嘴唇。

“怎麼樣,和你的想法一樣嗎?”

“恕在下直言……不盡相同。”

“不盡相同?”

“城主!您的疑心如此之重,是否覺得您身邊所有的人都是敵人?”

“好了,你不必多言。我裝痴賣傻和侍女胡來,只是想把那些有二心的人引出來。”

正說著,須賀與眾侍女端酒上來了。廣忠招手令阿春過來。

酒菜擺佈停當,雅樂助拿著酒杯,眼睛卻依然盯住廣忠。

對於讓竹千代搬回本城,以及和戶田彈正家的婚事,廣忠並不反對,但他的行為依然讓雅樂助擔憂。於大在時,他沒有表現出來的偏執,近來愈發明顯。很難想象他是有目的地接近阿春。本是因為忘不了於大,他卻給自己找出出人意料的理由。他提防叔父藏人信孝不無道理。但是住同一城、年近九旬的曾祖父,以及竹千代的外祖母、於大的生母華陽院也成了他懷疑的物件,這未免讓人不安。他身心的衰竭導致疑竇叢生,說不定每一個家臣都會成為他懷疑的物件。

廣忠往前探出身子,一手按在扶几上,一手攬住阿春。“阿春,給我倒酒。正家,你也盡情地喝,咱們一醉方休。”阿春有所顧忌,縮著肩膀,一個勁兒地顫抖。

雅樂助施了一禮。在場的女人們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這種酒宴,顯得輕鬆而嬌媚,唯獨廣忠處處在意雅樂助,反而有些生硬。

“今日你就陪在我身邊。正家已經答應了。大家都聽見了吧?”

雅樂助接過須賀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心中想道:“今晚實在不該來。”大概是因為身心疲憊,廣忠面對任何事都感到壓力重重。如果這種壓力沒有引起反應也罷,他卻經常因此說出一些很難聽的話。他說,將竹千代移回本城,與田原的戶田彈正家聯姻,都不是出於本意。“正家,一切都拜託你了。”他蒼白的臉上帶著諷刺的微笑,緊緊攬住阿春。他透過褒獎正家來阻止進諫,並揚揚自得。

太陽快要落山時,雅樂助突感索然無味,離開了廣忠的房間。儘管對廣忠的沉淪不能坐視不理,他還是當場剋制住了自己。雅樂助抹一下衣上的褶子,出門走到玄關處,一抬眼看到巖松八彌闆闆正正坐在那裡,他吃了一驚。

八彌健壯得如一塊岩石,背對入口坐在那裡,有如一堵屏風。他手中緊緊握著一柄短刀,獨眼閃著光,大氣凜然,令任何歹人不敢靠近一步。

“八彌。”

“大人。”

“天這麼冷,你一直坐在這裡嗎?”

“這是小人的職責。”

室裡喧鬧起來,嘈雜的聲音傳到了走廊裡。雅樂助輕輕走到八彌身邊,俯身低聲道:“八彌……阿春是你的表妹嗎?”

“是。”

“城主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之前內庭的人一直相安無事……”

“您是要我……”

雅樂助驚訝地看著入彌。他的獨眼裡淚光閃爍。“要是讓你殺掉她,你會怎麼辦?”

“一切聽大人吩咐。”他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