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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你……”

話未說完,華陽院竟失聲哭了起來。小鼓的聲音讓於大愈加傷感。見母親就要離去,她不由得立起身。“母親。”她情不自禁叫道,心中生起強烈的依戀。

“母親……”她穿上了木屐。華陽院在殘照中停了一下,並沒有回頭看一眼女兒,她知道,女兒正經歷著她年輕時也經歷過的苦痛。

“女兒此生,再也見不到您了嗎……”她的聲音和話語,都已經不再是平日的上房夫人,而是一個十七歲的女子在和自己的母親說話。

華陽院沒有回答,但她也並未就此離開。她背對著於大,似乎要將女兒的呼吸聲烙在心底。她還有很多話要說,卻又說不出口。既然刈谷的下野守已經明確投靠了織田氏,那麼松平家便不可能保持中立。於大離開這裡,是此地將會再起干戈的前兆。一方是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另一方是自己的兄弟,這個女子能否承受得住如此的悲哀呢?

“母親,讓女兒再……”於大的聲音有些哽咽,但華陽院依然沒有回頭,單是數著手裡的念珠,默默走開。於大扶住青竹,探出身去。太陽已經落山。淡紫的暮靄從箭樓的簷上逐漸向四周瀰漫。只有書院的隔扇上還殘留著悲涼的白色。於大咬著嘴唇,忍住淚水,拼命地將母親的身影留在心底。

今川氏的使者第二日辰時離開了岡崎。廣忠率領家臣把他們送到了生田村外。在道別之前,廣忠一直強裝笑顏。但在回來的路上,他卻滿臉通紅,青筋暴露。

“直接去你府上吧。”他不打算回本城,而是直接去見等候在石川安藝宅中的刈谷使者杉山元六。

“城主!”

“何事?”

“您一定要忍耐。”安藝用一種責備的語氣說道。

“難道我生來就是為了忍耐嗎?”廣忠坐在馬上,死死地盯著天空,反問道。

“正墜。”

“那我要忍到何時?一直到死嗎?”

“正是。”

廣忠沉默。老臣們也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過了傳馬口,廣忠翻身下馬。“是我失言,將刈谷的使者迎到本城吧 。”他眼圈通紅,對安藝說。

風還未止,一片雲飛快地從西北方的箭樓上空掠過。

廣忠會見刈谷的使者時,只是聽著對方說話。不管對方說什麼,他只是點頭,既沒有像樣的回話,也沒有一句慰勞,他完全心不在焉。

“我家城主最近身體有些不適。”石川安藝在一旁周旋道。

廣忠似乎才想起來,說道:“請代我向下野守大人問好。我也會派使者前去。你就在安藝府上好好歇息吧。”

杉山元六跟著安藝退下了。使者退下之後,廣忠額上再次暴出青筋。“你們為什麼還不退下!難道我的忍耐還不夠嗎?”

“不不,老天能體會城主的心痛。”年事已高的阿部大藏剛說完,大久保新八郎馬上介面道:“老臣們就這麼讓城主生氣嗎?”

“你說什麼?”

“強自忍耐毫無用處。忍耐必須出自心田。”

“要是能夠如此,還用得著忍耐嗎?”

“不想忍耐就發怒吧。城主!如果您發怒……您一怒之下向敵人開戰,我們一眾人自是甘願赴湯蹈火,隨您出生人死。您就隨心所欲吧。”

“新八!”新十郎試圖打斷弟弟的話,新八郎卻使勁搖頭。“唉,我明白,我懂。我只是想告訴城主,不必因為今川或者刈谷的使者懊惱。區區三五個使者,只要坦然面對,以平常心待之就好了。”

廣忠看著新八郎,說道:“新八,你說得很對。我太多慮了。”

新八郎無可奈何地背過臉去。他本來是想勸廣忠不要那麼軟弱,任人宰割,但是廣忠似乎並沒有領會。

“城主!”

“何事?”

“您要是不快,儘管鬧個天翻地覆,讓老臣們震驚一下也沒關係。”

“新八,夠了!”

一旁的酒井雅樂助制止了他,“城主也累了。我們退下吧,讓城主好好休息。”

是晚戌時,廣忠來到於大幽禁之處的竹籬前。

“給我刀。”

從隨從手中接過佩刀,廣忠大聲喊道:“我要進去了!”然後揮刀猛地向籬笆砍去。廣忠的臉變得蒼白,忍著四肢的顫抖,又往竹籬上砍了一刀。隨著啪的一聲響,籬笆被砍開了一個口子。

院裡的隔扇開啟,於大吃驚地跪在昏暗的燈光下,唯有一雙眸子閃閃發光。

“新八竟然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