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等人的迫害,弄不好一下子把咱貶到遠處去,天高皇帝遠,誰還記著咱,何時又有出頭之日?這個險咱爺倆都不能冒。”
“那怎麼弄?反正這事得辦。”許敬宗急了眼,說,“我已滿口答應武宸妃了。昨晚又給我送了這麼多金銀財寶,你不辦,她非得恨你不行,到時,反為不美。”
“舅舅,您彆著急,讓我再想想辦法。”王德儉沉吟了一會,說,“有了,李義府將被貶官為壁州司馬,敕令還在中書省放著呢,馬上就到門下省。這幾天李義府急得直蹦,託這個找那個。說晚上要來找我,跟我商量商量,討個計策呢。等晚上他要來了,我掇乎他上書。到時候,他一出頭,要是弄好了,咱就跟著上,功勞也都是咱的,弄不好呢,咱就裝不知道,也不會受什麼牽累。怎麼樣,舅舅,你看你外甥的這個主意怎麼樣?”
許敬宗滿心歡喜,說:“就這麼辦。噯。李義府好好的幹他的中書舍人,怎麼又貶到壁州當個小司馬?”
“還不是得罪了長孫太尉。只要是太尉不開胃的人,哪有幾個好下場?所以咱幹這事要慎重些,不然,讓他抓住了小辮子,也一樣會被貶到天邊去。”
爺兒倆計議停當。又整了一桌酒,暢想暢想美好的未來,許敬宗這才醉醺醺地離去。果然,到了晚上,李義府到王德儉家來了。說起李義府也是個不得志的人。他生於隋大業十年(公元614年)。祖籍瀛州饒陽(今河北饒陽),其祖父當過梓州射洪縣(今四川射洪縣)丞,所以舉家遷居到四川住。李義府年輕時,長得一表人才,又聰明好學,善作詩文,在當地頗有名聲。貞觀八年,李義府二十一歲時,劍南道巡察使李大亮聽說他善於書文,便上表推薦他參加朝廷的科舉考試。李義府果然不負期望,一舉及第。後經劉洎和馬周的推薦,朝廷任命李義府為監察御史,不久又奉旨以本官兼侍晉王李治。及至李治定上了太子,李義府隨之升為太子舍人,加崇賢館直學士。與當時任太子司議郎的來濟齊名,俱以文翰見長,時稱為“來李”。李治登上皇位後,李義府因屬東宮舊僚加官為中書舍人。按理說,中書舍人的官也不算小了,十幾年間,一介書生李義府左遷右遷,一直升到中書舍人,升官的速度也不算太慢。但李義府心裡頗不平衡,原因是“來李”的“來”,即來濟,二人年齡相仿,才能差不多,人家來濟卻升得更快,永徽五年即加封為銀青光祿大夫,中書令兼校檢史部尚書,位列宰相。一想到現在的來濟,李義府就頗有失落之感,鬱鬱寡歡。他又是一個不喜歡坐冷板凳的人,對功名利祿極其熱衷,為了能再升升官,到處拍馬奉迎,請客送禮,無所不用其極。
李義府錢花了不少,巴結人的事做了不少,卻效果不大。倒招來長孫無忌的厭惡鄙視。於是,尋了個過錯,讓中書省起草個敕令,打算把李義府驅出朝廷,貶官到邊遠的蜀地。
按當時的行政制度,官吏的升遷、調動,要經過兩個部門,一是先由中書省起草敕書,再送達門下省,稽核後,交由皇帝批准後方可下敕令公佈實施。李義府貶官的決定剛由中書省起草敕書,早就有相好的朋友告訴李義府了。李義府一聽,好像大冬天讓人兜頭倒了一盆冰水,驚得目瞪口呆,連連頓腳叫苦,這幾天像瘋了一樣,到處打聽此事,找人求情。無奈,這是長孫太尉親口交辦的,誰都不敢徇這個私情。直急得李義府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又不敢直接去找長孫太尉。再過幾天,貶他官的公文就會到門下省,一旦被核准執行,就難以挽回。李義府左思右想,想到了同僚王德儉,此人足智多謀,跟自己關係又不錯,不如找他討個主意。於是跟王德儉約好,晚上到他家來喝酒。
王德儉心裡有事,也早早地備好了酒菜。李義府心裡有事,也早早地來到王德儉家。兩個人打發走家人,關起門來,喝酒吃菜拉知心的話。李義府上頭來就幹了兩大杯,唉聲嘆氣,借酒澆愁。王德儉小眼睛骨溜溜地亂轉,細心地捉摸著李義府的心思。
“王哥,你看我這事怎麼辦?咱朋友一場,又是同事,你千萬千萬得給我想個好主意。不然,一等敕令下來,我就玩完啦。”李義府愁眉苦臉地對王德儉說。
“去就去唄。壁州司馬,官雖然小了些,但畢竟那裡是你的老家。這回你到家鄉去當官,上可以奉養父母,下可以惠及鄉里,你王哥我應該給你道喜才是。”
“王哥……”李義府不高興地叫道,“你這時候還拿我尋開心,我弟兄好幾個,用得著我回老家奉養父母?這些年來我千辛萬苦,才在京都紮下了根,在家鄉人的眼裡,我是京官,隨侍著皇上,誰不高看咱一眼。劍南道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