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必是飛簷走壁的歹人!隨即取弓箭射得這個男子下來,再抬頭看時,那個像婦人的卻不見了。今解這個男子在臺下,請相公臺旨。”知府聽罷,對著憨哥間道:“你是甚麼樣人?”憨哥也道:“你是甚麼樣人?”知府道:“你從實說來,免得吃苦!”憨哥也道:“你從實說來,免得吃苦!”知府大怒,罵道:“這廝可惡!敢是假與我撒瘋?”憨哥也瞪著眼道:“這廝可惡!敢是假與我撒瘋?”滿堂簇擁的人都忍不住笑。知府無可奈何,叫眾人都來廝認,看是那裡地方的人。眾人齊上認了一會,都道:“小人們並不曾認得這個人。”知府存想道:“安上大門城樓壁鬥樣高,這兩個人如何上得去?就是上得去,那個像婦人的如何不見下來,卻暗暗地走了?一定那個像歸人的是個妖精鬼怪,迷著這個男子到那樓屋上,不提防這廝們射了下來,他自一逕去了,如今看這個人胡言胡語,兀自未醒;但不知這個人姓名、家鄉,如何就罷了這頭公事?”尋思了一會,喝道:“且把這個人枷號在通衢十字路口。”看著張千、李萬道:“就著你兩個看守,如有人來與他廝問的,即便拿來見我。”不多時,獄卒取面枷將憨哥枷了,張千、李萬攙扶到十字路口,鬨動了大街小巷的人,挨肩疊背,爭著來看。
卻說那焦員外家'女爾'子和丫鬟,侵晨送臉湯進房裡來,不見了憨哥、永兒,吃了一驚,慌忙報與員外、媽媽知道。員外和媽媽都驚呆了,道:“門不開,戶不開,去那裡去了?”焦員外走出走入沒做理會處。忽聽得街上的人,三三兩兩說道:“昨夜安上大門城樓屋脊上,有兩個人坐在上面,被巡軍射了一個下來,一個走了。”又有的說道:“如今不見枷在十字路口?”焦員外聽得說,卻似有人推他出門的,一逕走到十字路口,分開眾人,捱上前來看時,卻是自家兒子,便放聲大哭起來,問道:“你怎的去城樓上去?你的娘子在那裡?”張千、李萬見焦員外來問,不由分說,橫拖倒扯捉進府門。知府問道:“你姓甚名誰?那枷的是你甚麼人,如何直上禁城樓上坐地,意欲於何歹事,與那逃走的婦人有甚緣故?你實實說來,我便放你!”焦員外躬身跪著道:“小人姓焦名玉,本府人氏。這個枷的是小人的兒子,枉自活了三十多年紀,一毫人事也不曉得;便是穿衣吃飯,動輒要人,人若問他說話時,他便依人言語回答,因此取個小名叫做憨哥;小人只是叫他小時伏事的'女爾'子看管,雖中門外,一步也不敢放他出來。半年前偶有媒人來與他議親,小人慾待娶妻與他,恐懼了人家女信;欲待不娶與他,小人止生得這個兒子,沒個接續香火。感承本處有個胡浩,不嫌小人兒子呆蠢,把一個女見叫做胡永兒嫁他,且是生得美貌伶俐。不料昨晚吃了晚飯,雙雙進房去睡,今早門不開,戶不開,小人的兒子並媳婦都不見了。不知怎地出門得到城樓高處,又不知媳婦如何不見下來便走得去。”知府喝道:“休得胡說!既是你的兒子媳婦,如何不開門啟戶走得出來?媳婦以定是你藏在家中了,快叫他來見我!”侯員外道:“小人安分愚民,怎敢說謊?便拷打小人至死,端的屈殺小人!”知府聽他言語真實,更兼憨哥依人說話的模樣又是真的,再差兩個人去拿胡永兒的父親來審間,便見下落。公差領了鈞牌,飛也似趕到胡員外家裡來,卻說胡員外聽得街坊土喧傳這件事,早已知是自家女兒做出來的勾當害了惠哥,與媽媽正在家暗咱地叫苦,只見兩個差人跑將入來,叫聲:“員外有麼?”驚得魂不赴體,只得出來相見。問道:“有何見諭?”公差道:“奉知府相公嚴命呼喚,請即那步。”胡員外道:“在下並不曾閒管為非,不知有甚事相煩二位喚我?”公差道:“知府相公立等,去則便知分曉。”不容轉動,推扯出門,逕到府裡。知府正等得心焦,見拿到了胡員外,便把城樓上射下憨哥,次後焦員外說出永兒並憨哥對答不明,要永兒出來審問的情由說了一遍,胡夙外只推不知。知府道:“我聞你女兒極是聰明伶俐,女婿這般呆蠢,必定別有姦夫,做甚不公不法的事。你怕我難為他說出真情,一意藏在家中,反來遮掩。”焦員外跪在那邊,便插口道:“若在你家,快把他出來救我兒子性命!”胡員外道:“世上只有男子拖帶女人做事,分明是你把我的女兒不知怎地緣故斷送那裡去了,故意買囑巡軍,只說同在城樓屋脊上,射下一個,走了一個。相公在上,城樓在半天中一般,又無梯子,拿獲這兩個人插翅飛上去的?若果同在上面時,怎地瓦也不響,這般逃走得快?女人家須是鞋弓襪小,巡軍如何趕他不著,眼睜睜放他到小人家中來躲了?”知府聽他言語句句說得有理,喝:“把憨哥的父親與張千、李萬俱夾起來!”指著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