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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單是必須掌握的機械技能——也就是精通寫讀速記——其難度差不多相當於通曉六種語言;有特殊堅強的韌性,或許可在幾年內達到這目標。特拉德爾完全相信這已解決了問題,可我覺得這裡才正是需要砍伐的幾棵高大樹木,於是我馬上決定拿起斧子來,要在這密林中開了條通向朵拉的路。

“非常感謝你,親愛的特拉德爾!”我說道;“明天我就開始幹。”

自然,特拉德爾又露出吃驚的樣子,可他怎麼也想不出我有多高興呢。

“我要買一本寫了這種技能之綱要的書。”我說道,“我要在博士院裡學習,在那兒我有很多時間是閒著的。我把法庭上的發言記下,當做一種練習來做。特拉德爾,我親愛的朋友,我一定要通曉這種技能!”

“天哪!”特拉德爾瞪大了眼睛說道,“我還根本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有決心的人物呢,科波菲爾!”

我不知道他怎麼能想到,因為這在我也是很新鮮的呀。我把這事放下後,又拿起狄克先生的問題來。

“你知道,”狄克先生滿懷希望地說道,“如果我能盡一番努力,特拉德爾先生——如果我能敲敲鼓——或者吹吹什麼玩藝,總之,有點用就好了!”

可憐的人!我毫不懷疑,與其它一切相比他打心眼裡更喜歡幹這種吹吹打打的營生。可是無論怎樣都不笑的特拉德爾平靜地答道:

“而且,你是一個很好的書法家吧,先生。是你告訴我的,對不對,科波菲爾?”

“非常好的!”我說道。的確,他是的。他的書寫十分整潔。

“你不認為,”特拉德爾說道,“你能抄寫文嗎,先生,如果我能找一些給你抄的話?”

狄克先生滿臉惶惑地看看我。“呃,特洛伍德?”

我搖搖頭。狄克先生也搖搖頭,而且嘆氣。“把有關那呈文的事告訴他吧。”狄克先生說道。

我便向特拉德爾解釋,說要把查理一世從狄克先生的呈文中剔除何其困難;這期間,狄克先生一面吮著拇指,一面十分謙恭認真地看著特拉德爾。

“不過,我說的那些檔案,你知道,都是已經起草完成了的,”特拉德爾想了想說道,“狄克先生根本不要動腦筋。這不就沒什麼大礙了嗎,科波菲爾?無論怎樣,試一試不好嗎?”

這番話讓我們生了新希望。特拉德爾和我交頭接耳商量了一下,狄克先生就坐在那兒很迫切地看著我們。我們商量後,得出一個計劃。狄克先生第二天就照那計劃開始工作,他乾得很好。

在面對白金漢街的那扇窗前的桌子上,我們佈置下特拉德爾為他找到的工作,抄寫一種關於通行權的法律檔案,我忘了要抄多少份。在另一張桌上,我們把那未完成的了不起的呈文的最後一部分開啟放在那兒。我們給狄克先生的指示是:他應該很嚴格地抄他眼前的東西,一點也不能偏離那底稿;一旦他覺得有必要談到查理一世,他就應該寫進他呈文裡去。我們鼓勵他在這一點上下決心,然後留下姨奶奶看住他。後來,姨奶奶告訴我,說一開始,他像個敲鑼又敲鼓的人,不斷為那兩件事分散了注意力,後來他發現那樣做使他頭昏腦脹又精疲力盡,而檔案又明明白白在他眼皮下,他就認認真真抄下去,而把呈文留到更合適的時候去做了。總之,雖然我們很小心,決意不讓他工作到對他有害的地步,雖然他並不是在一個星期剛開始便工作起來,但到了下個星期六的晚上他也居然得了十先令九便士。只要我活著,我就忘不了他是怎樣跑遍了附近的鋪子,把這筆錢換成六便士一枚;也不會忘記他怎樣把這些錢在盤子上擺成一個心形圖案,眼含著快樂和驕傲的淚,把它們獻給我的姨奶奶。從他開始做有用的工作那一刻起,他就像一個在吉祥的符咒影響下的人;在那個星期六之夜,如果有一個快活的人,那就是把我姨奶奶視為世界上最奇妙的女人、又把我視為最奇妙的年輕人的這個心滿意足的人了。

“現在不會餓肚皮了,特洛伍德。”狄克先生和我在一個角落上握著手說道,“我要供養她,先生!”於是,他在空中揮著他的十個手指,好像那是十個銀行一樣。

我不知道誰更開心了——是特拉德爾,還是我呢?

“這件事真使我忘了,”特拉德爾突然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封信來遞給我說道,“完全忘記了米考伯先生!”

這信是米考伯先生寫給我的(米考伯先生從不放過任何寫信的機會)。

“敬請內院託·特拉德爾大人轉交。”內容如下:

“我親愛的科波菲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