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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的冷漠在我看來並不像後來那樣被人們看作高貴品格。從那以後,這種冷漠就流行開來。這種冷漠已被表演得如此爐火純青,所以我發現一些時髦的男男女女簡直像成蟲的幼蟲一樣。但在那時,我覺得這種冷漠是很新奇的,也許也引起我更注意,但這冷漠並沒使我對傑克·麥爾頓先生的評價提高一點,也沒能使我對他的信任增加一點。

“我來問安妮願不願今晚去聽歌劇,”麥爾頓先生轉向她說道,“這是本季最後一晚了;那兒有一個女歌唱家,她實在該去聽聽。她真是太棒了,此外她又那麼醜得可愛,”麥爾頓先生又懶洋洋的了。

只要能使他太太高興的事,博士無不喜歡。博士便轉向她說道:

“你應該去,安妮。你應該去。”

“我不想去”,她對博士說道,“我願意留在家裡。我很想留在家裡。”

然後,她就看也不看她表兄而和我交談起來。她問了愛妮絲的情形,問她會不會來看她,哪天能來。她是那樣不安,我都奇怪博士為什麼看不出來。

可他什麼也沒看出。他和藹地告訴她,說她年輕,應該有些快樂,不應由一個沒生氣的老頭兒把她也弄得沒生氣。而且,他說,他希望聽到她給他唱所有新歌手唱的歌,可是她如果不去又怎麼能唱得好呢?就這樣,博士硬為她定了這約會,並請傑克·麥爾頓回頭來吃晚飯。這事約好後,我想,傑克就去他那專利所了。反正,無論如何,他懶洋洋地騎著馬走了。

次日早上,我想知道她可去聽了歌劇。她沒去,卻派人去倫敦向她表兄推掉了;她下午去看了愛妮絲,並勸博士和她一起去。他們一起步行穿過田間回到家,據博士告訴我說,而且那天晚上過得很快樂。我當時納悶,如果愛妮絲不在倫敦,她會不會去聽歌劇呢?愛妮絲對她是否也產生了良好影響?

我覺得,她看上去不像很開心。可她的臉很好看,要不,那就是一張虛偽的臉了。我常看她的臉,因為我們工作時她就總坐在窗下。她為我們準備早餐,我們邊吃邊工作。我九點離開時,她在博士腳旁的地板上跪下,為他穿上裹腿和鞋。在那天花板低低的房間敞開的窗上,一些綠葉低垂並在她臉上投上一層柔柔的陰影。我在去博士的一路上不斷想起那天晚上我見到她在他讀書時看著他的那張臉。

我當時很忙,早上5點起床,晚上9、10點才到家。但我對這種忙碌感到快樂,從不因為任何緣故放慢腳步,我覺得自己越累,越對得住朵拉。我還沒把我性格上的變化告訴朵拉,因為她要幾天後來看米爾斯小姐,屆時我才會把一切告訴她。我只在信中——我們所有的信都由米爾斯小姐暗中傳遞——告訴她,說我有許多話要對她講。同時,我削減了髮油的用量,香皂和花露水就根本不再用了,我還以低得荒唐的價賣掉了三件背心,因為這些東西在我這艱苦生涯裡實在太奢侈了。

由於對這些仍不滿足,我還急著想找更多的事來做,我就去找特拉德爾。那時,他住在荷爾本的城堡街上一幢房子的矮圍牆後。狄克先生曾跟我一起去過海蓋特兩次,已和博士重新有了交情,我又帶他一起去看特拉德爾。

我帶狄克先生一塊去那兒,是因為他一方面十分同情我姨奶奶的不幸,一方面又真誠相信我比任何古代船奴或當代囚犯都幹得更吃力,而他自己卻不能做點有用的事,他開始為此苦惱發愁,以至元氣大損,胃口也沒了。在這麼一種情形下,他覺得更難寫完那個呈文了。他越努力地寫,那個查理一世的背時腦袋就越經常混進去。我們只能好心地騙住他,讓他相信他是有用的,要不我們就得讓他真正有用——這樣當然更好——否則,我怕,他的毛病會更加重。所以我決定去試試,看特拉德爾能不能幫我忙。我們去之前,我給特拉德爾寫了封信,把我們的遭遇詳盡告訴了他。特拉德爾給我回了封很好的信,表示了他的同情和友情。

我們發現,由於看到那小寓所一角擺著花盆架和小圓桌,他就那麼精神振奮地對著墨水瓶和檔案工作。他熱情接待了我們,並很快和狄克先生成為朋友。狄克先生很肯定地說以前見過特拉德爾,我們倆便都說很有這種可能。

我必須和特拉德爾商量的第一件事是這事——我曾聽說,許多在各種事業上發達成名的人都是由於對議會的辯論進行了報導才發跡的。特拉德爾曾對我說起過報紙業,那是他的希望之一,我就把這兩件事合到一起;我在信中詢問特拉德爾,我很想知道我怎樣才能合適於這個職業。特拉德爾這時告訴我,說據他調查的結果看來,除了極個別的例外,一般來說要在這一行幹得十分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