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下來的話。裡頭全是爛肉哦。也許這種說法太過分,卻是真的。不過,世人本不瞭解她,無論怎樣爭辯都好,我們都不會佔上風。她津於躁縱成人的感情,而我們手上沒有一點反擊的好武器。誰會相信一個十三歲女孩設下同性戀遊戲的佈局陷害一名三十幾歲的女人?無論說什麼,世人只相信自己想信的事。愈是焦急扎,我們的處境愈是糟糕而已。
“不如搬家吧”我說。百〃有這個辦法了。在這裡住下去的話,我會更加津神緊張,腦中螺絲又會飛掉:即使現在我的頭腦也相當混亂了。”我說想搬得遠遠的,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去。但我丈夫不想動。他還沒太察覺事態的嚴重性。當時是他對公司約王作最爇心的時期,我們住的小房子是好不容易才剛剛買下來的,女兒也適應了幼稚園生活。於是他說:“稍等一陣子,不必意著搬嘛。一時之間不容易找到工作,房子也得賣掉,孩子的幼稚園也得另外物色,怎麼快也要兩個月。”
我說:“不行,那樣拖下去,我將被傷害得永遠站下起來了。不是威脅你,我是說真的。我自己心知肚明。最近我開逐漸有耳鳴、幻聽、失眠等等現象了。”
“那你一個人先搬去別的地方好了,待我處理好各種要事才去找你。”他說。
“不。”我說。“我不想一個人去別的地方。如果現在和你分開,我會四分五裂的喲:現在我需要你。不要讓我孤單一個人。”
他抱看我。然後說:“忍耐一陣子,一陣子就行了。思而一個月,在那期間,我會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工作處理好,房子賣掉,孩子的幼稚園也安好。
新上作也物色好。順利的話。說下定有辦法在澳洲找到上作。所以。只要等我一個月。這樣一來,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他這樣說,我不再說什麼了。因為無論說什麼,只有使我愈來愈孤獨下去。”
玲子嘆息,眼望看天花板的燈光。“然而不到一個月,我腦中的螺絲就鬆掉了,轟一聲。這次很嚴重,我吃安眠藥和開煤氣,雙料自殺,但死不去,醒覺時,我在醫院的病床上。就這樣完蛋了。
過了幾個月,當我稍微沈看下來開始可以思考的時候,我對我丈夫說:“我們離婚吧。這樣做,對你和女兒最好。”但他說不想離婚。
“我們從頭來過。我們到新地方去,重新開始新生活。”他說。
“太遲了。”我說。“當你叫我等一個月的時候,一切都完蛋了。如果你真的想從頭開始過,當時就不應該說那樣的話。無論搬去哪兒,搬得多遠,還是會發生同樣的事。然後。我又會提出同樣的要求,使你受苦。我不想再這樣做了!”
於是我們離婚了。是我主動強迫他離婚的。雖然他在兩年前再婚了,但我至今認為那樣做是對的。真的哦。當時我已知道自已的一生就會這樣反反覆覆的持續下去,我不想再連累任何人了。隨時害怕神經失常,過看戰戰兢兢的生活,我不想強迫任何人過那種生活了。
他對我實在很好。他是值可以信賴的誠實人,堅強又有耐性,對我而言,真是理想丈夫。他盡心竭力的幫助我康復,我也努力想痊癒。為了他,也為了孩子。我也以為自己已經痊癒了。結婚六年,我是幸福的。他做到百分之九十九完美的地步。只有百分之一做不到。就是那百分之一使我混亂。然後舊柄復發:我們所起的家,在那瞬間崩潰。完全化為零。就因那女孩的關係:”玲子把腳畔踩熄了的菸蒂收集起來,放進白鐵罐中。
“很痛心的故事吧:我們費盡勞苦,一點一滴慢慢堆積起來的成果,真的在轉眼之間瓦解了,一瞬間就瓦解了,不留任何痕跡:”玲子站起來,雙手插在褲袋冥。“回去吧:已經很晚啦。”
天空佈滿了比先前更暗的雲層,連月亮也看不見了。現在我也開始感覺到雨的味道。袋子的葡萄鮮味跟它混在一起。“所以我怎樣也不能離開這裡。”玲子說。“我害怕離開這裡。跟外面的世界發生牽連。我怕見到各種人而產生各思念。”
“我恨了解你的心情。”我說。“不過我認為你可以做到。出到外面社會。你能過得很好。”
玲子咧嘴一笑,什麼也不說。
直子坐在沙發上看書。盤起雙退,用手指按著太陽袕看書彷彿想用手指觸控和確定那些進入腦海中的字眼似的。已經開始下著淅瀝淅瀝的小兩,燈光宛如細粉一般在她周圍紛飛。跟玲子長聊之後再看直子,使我重新認識她是何等的午睡。
“抱歉,回來晚了。”玲子摸摸直子的頭。
“愉不愉快?”直子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