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是的。”我說。
“大致情形就是如此。”玲子用罵指搔著眉毛說。“那女孩離開以後,我坐在椅子上發了一陣子呆。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從身體深處傳來撲撲跳的心臟鼓動聲,手腳重得出奇,嘴巴宛如吃了飛蛾一般乾燥無味。可是孩子快回來了,我必須先洗個澡再說,於是進去洗了。我想把那女孩摸過舐過的身體洗得乾乾淨淨,然而不管我用肥皂怎麼使勁地刷,那種黏液似的東西總是洗不掉。我以為是心理作用,然而就是不行。於是當晚我叫老公與我作愛。我想藉此除掉那些汙穢。當然。我沒對他提起那件事。我也不敢說。只是叫他跟我作愛,慢慢做,做得比平日久一點。他很溫柔地做了,持續了好久。我也因此達到高潮。那麼美妙的高潮,還是結婚以來第一次。你想為什麼,因為那女孩的手指觸覺還留在我體內的緣故。嘿。說起來真羞恥。什麼作愛啦高潮的,羞死人了。”玲子又笑著說。“不過,那樣做還是不行。那女孩的觸覺,過了兩三天仍未散去。她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在我腦中像回聲似的嗡嗡作響。”
“隔過的星期六,她沒來。我在家裡心驚膽顫的等著,若是她來了怎麼辦?我無法安心做任何事。可是她沒來。大概不會來了。因她是個自尊很強的女孩,而且變成那種局面。一週過去了,一個日過去了。我以為隨著時間就會沖淡一切,但我忘下了。當我燭自在家時,總會驚然感覺到那女孩的氣息在身房而無法平靜下來。
無法彈琴,也無法思考。無論做任何事都力不從心。這樣過了一個月左右,有一天突然察覺到,走在外面時感覺怪怪的。附近的人對我有異樣。他們看我的眼光怪怪的。而且冷冷淡淡。當然也會跟我打招呼。可是語調和態度跟以前不一樣了。時常來我家玩的鄰居太太也有意迴避我似的。不過,我儘量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如果我在意的話,那就是發病的初期徵兆了。
某日。跟我很爇的太太來我家。她和我同輩分,是家母好友的女兒,我們的孩子還上同一間幼稚園,所以我和她特別好感情。這位太太突然跑來告訴我:“有關你的不利謠言傳開了,你知不知道?”我說不知道。
“怎樣的謠言?”
“你問我,我也難以啟齒。”
“什麼難以啟齒,你都講到這個地步了,索性全部說出來吧+.”雖然她極其不願意,還是被我問出來了。其實她一開始就是為了告訴我才來的,於是吞吞吐吐地和盤托出。據她所說的,謠傳我曾幾度進過津神病院,是個臭名昭著的同性戀者,把一個上門學琴的女學生脫光衣服玩弄她,那女孩反抗,我就把她打得臉腫鼻青。她改編故事的本領的確厲害,然而為何她會知道我曾住院的事,連我朋友也很驚詫。
“我很久以前就認識你,於是我告訴人家,你不是那種人。”那位太太說。“可是,女孩的父母卻深信不疑,並且向人四處造謠宣揚那件事。說是女兒受你百般凌辱,於是看手調查你的底細,這才知道你有過津神病的病歷的。”
據她所言,有一天,即是發生事故那日,那女孩帶看哭腫的瞼,士完鋼琴課回來。見她臉且破血流,衣鈕脫落,內褲也裂了些,於是母親盤問她是怎麼回事。你能相信嗎?當然是她為了編造故事而自己做出來的。她故意在襯衫上塗上血,拆脫鈕釦,撕破胸罩的花邊,暗自哇哇哭得雙眼紅,弄亂頭髮,然後跑回家制造漫天謊言。這些情景清清楚楚地浮現在我眼前。
儘管如此,我並不實怪那些相信她謊言的人。如果站在相反的立場,連我也會相信。假如有個美若天仙口蜜腹劍的女孩,怞怞搭搭她哭看說:“不:我不想說!
太羞家了之類的話時,大家都會輕易相信吧:加上對我不利的條件是,我有過津神病歷,而且曾不顧一切地摑了她一巴掌也是事實。如此一來,誰肯相信我所說的?相信的大概只有我丈夫了。
我遲疑了好幾天,終於把心一橫,告訴了丈夫。當然,他相信我。我把那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我說是她設下同性戀遊戲的佈局,所以我才打她的。
當然沒提起我有“感覺”的事。無論如何。那種事說下出口的。“開玩笑:我直接去找她家人談判去!”他也勃然大怒,說:“你連孩子都替我生了,怎會是同性戀者?
世上怎有這麼荒謬的事?”
但我阻止了他。我說不要去。如果那樣做,只有加深我們的傷痕罷了。算了吧。不錯,我已經明白了,那女孩的心有病。因我見過無數像她那樣的病人,所以十分清楚。她連體內的中樞都腐爛了:假如把那層美麗的吱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