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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惠,有撈油水搞腐敗,哪個就是好單位?哪個單位是清水衙門,有做的沒撈的,只能當清廉幹部,哪個就是賴單位? 這一下,輪到單龍泉作難了,臉一陣紅一陣白,掏出一支菸來點上,又想起來似的扔給魏剛一支,才嘿嘿乾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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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思維敏捷,嘴也太快了,倒叫老叔不知說什麼好了。當然,話不能這麼說,都是革命工作嘛,本無所謂好無所謂壞,這實在是一種很含混的概念,也是社會上的一種流行說法,沒什麼科學性的,也不能太較真了…… 那……我想問一下,下一步古城區的班子究竟怎麼調?

這話本來不應該跟你講。不過既然你問起來,老叔不妨提前告你一聲,新的書記要從省裡派一個嘍,可能是個副廳級幹部。出了這麼大事,古城區也應該汲取教訓,雲躍進是主持全面工作的,年齡也大了,只好退到人大當主任了。 區長由誰接任?

這個嘛……還沒形成一致意見,好啦好啦,既然你同意了,我也就沒什麼要說的了。作為書記,同時也是老朋友,老叔祝你在新的崗位上取得新的成績吧。

說著話,單龍泉已站了起來,伸出手和魏剛熱烈地握著,又略帶誇張地用另一隻手拍拍他的肩以示親熱。誰知魏剛卻一直握住他的手不放,很認真地看著他說:

老叔別走嘛,還有一件事,我也想和您說一聲。

什麼事?

單龍泉臉上的笑意倏然凝固了,頗為不安地打量著他。

魏剛心裡想,怎麼人一當領導,神經就這麼敏感起來,只好微笑著說:老叔放心,不是我個人的事,我是絕不會給組織添麻煩的。只是我想問一句,我調離之後,我這個位置由誰接任呢? 你認為呢?

我出於公心地講,再沒有比趙廣陵更合適的人選了。廣陵這個人年輕,有才氣,又當了多年的政研室副主任,當個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應該說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的嘛。如果越過他而另選他人,恐怕機關大院的輿論都不會好……這也算是我的最後交代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讓我想想。單龍泉說得很乾脆,又鄭重地用力握一下他的手,迅速走了出去,似乎生怕他再提出什麼別的要求來。

魏剛調走快半年了,趙廣陵才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為他開了一個機關歡送會。魏剛這一步跌得太慘了,自從宣佈了新的任命,就在醫院躺了半年,也不知道真病還是裝病,反正臉捂得更白了,人也好像更胖了一圈。事情的發展往往就是這樣反反覆覆,一直在打轉轉似的。三四年前,是魏剛舉行歡送會,為他和齊秦餞行。想不到如今卻倒過來,由他來歡送魏剛了。至於齊秦,則已經頂替雲躍進當了古城區區長,更是赫赫揚揚連面也見不著了。望著魏剛陰沉沉的面容,聽著他不陰不陽的臨別致辭,主持歡送會的趙廣陵忽然覺得很悲哀,多年來對他的那股怨恨也一下子全冰消了。 歡送會一結束,趙廣陵就提出下飯店,擺一桌像模像樣的酒席送魏剛老兄一路走好,誰知道魏剛竟一點兒也不領情,掉頭就走。趙廣陵知道他心裡不舒坦,也不便勉強,只好步行著獨自回家。同時便想起來,今兒不是他和雲迪結婚一週年嗎? 天道酬勤,這話真的一點不假。來古城七年了,不管順也好逆也好,他總是恪盡職守,一點兒也不敢懈怠,付出了所能付出的一切。也許是精誠所至,感天動地了吧,這兩年來他真是喜事連臺,好像上蒼真的著意要給他一個接一個驚喜和回報似的。先是和雲迪結婚,接著得了個大胖兒子,接著是機關新建宿舍,不費吹灰之力分得一套和魏剛一樣大的宿舍。剛剛搬了家,突然一紙調令,一向行情看好、轉眼就要當市委常委的魏剛竟然一個筋斗從火紅的雲端跌落下來,居然跌得那麼慘,到灰塌塌的市財委任了一個第六副主任,而他呢,卻蒙單龍泉抬愛,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又升到了和當年的魏剛一樣令人炫目的雲端…… 當他到醫院看望魏剛的時候,魏剛不知出於一種什麼心理,向他說了許多有上就有下,飛起來容易落下去難的道理,勸他一定要汲取自個兒的教訓,一定要夾著尾巴做人……然而趙廣陵心裡明白,我和你走的根本不是一條路。你不管怎麼有能耐,明眼人一看便知,你是靠著裙帶關係上去的,所以裙一破帶一斷,自然就要跌落下來。而我呢,卻完全是憑著自己的辛苦和實力,一步一步腳踏實地上來的。儘管我曾給單龍泉當過幾年秘書,但是盡人皆知我們是純粹的工作關係,絕不摻雜多少私人情感,否則單龍泉也不會中途換馬、另擇他人的。想到這些,趙廣陵只是嘿嘿地笑笑,弄得魏剛反而不自在起來。 又到春暖花開時,追趕時俗勢流的姑娘們已經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