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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了,老百姓自發排了幾十米的送行隊伍,已經升任書記的那個姓侯的一再拉住趙廣陵的手,感激的話說了無數,一直送到村前新開通的新公路上。等他和趙廣陵都上了車,小轎車箭一樣飛起來。姓侯的和那些鄉親們還在春寒料峭中不住地揮手致意…… 雲躍進是熱情的,老侯是熱情的,齊秦就更熱情。畢竟他現在是擬任的市委常委、古城區委書記,也許很快就變成他們的頂頭上司了。這次歡送午宴搞得非常隆重,真不知他們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在這窮鄉僻壤整出兩桌絕不遜色於星級賓館的精美飯菜。喝的酒也一律是五糧液,三百元一瓶。魏剛本來覺得未免太奢侈,齊秦說,這是為廣陵餞行,關你何事?他也就不再堅持了。喝一瓶又喝一瓶,一直喝到太陽西斜,大家才搖搖晃晃走出煙燻得牆壁灰黑的破伙房。這時,雲躍進和齊秦便把魏剛拉到鄉長室,讓老侯拿出一個沉重的黑皮包來。當時他的酒立刻嚇醒一半,使勁推著怎麼也不收。齊秦說這不是錢,而是古城區人民的一顆心。也不是要賄賂你,而是給你做活動經費,抓緊時間到省城活動活動的。生命在於運動,當官在於活動。如果一直拖下去,古城區群龍無首,對你不利,對古城更不利,我們都是真誠地盼望你早日到崗的。這話真說到他心裡了,他也就不再猶豫,鄭重收下了這一筆“活動經費”。( 當他們走到院裡時,汽車已發動起來,自發趕來送別的鄉親們已擠了一院子。魏剛努力控制著酒勁,同時就覺得心裡一股暖流,也有點潸然淚下了……

然而,他怎麼也想不到,不等他回到城區,一個舉報電話已打到了市紀委書記的辦公室。所以,當他趕到古城的時候,紀委書記已破例找他談話了。他當時不知出於一種什麼心理,竟一下子慌了神,不僅交代了大吃大喝的整個過程,連那個小黑皮包也一併上交了。事後想來,這真是一個愚不可及的舉動。他本以為還會受到表彰,誰知道卻一下子變成了全市的大貪官。特別是在與趙廣陵的對比中,這筆款的分量似乎更重了,足以給他以致命一擊。事隔多年,魏剛依舊搞不清楚,究竟是誰在陷害他呢?是雲躍進嗎?雲躍進已經五十七歲,當書記已經“超齡”了;是齊秦嗎?齊秦更巴不得讓他上任呢,而且齊秦當時充其量是個副書記,要競爭只是在競爭區長嘛……想來想去,只能歸結到命了,事已至此他已成俎上之肉,只能等待單龍泉的最後決斷了。 果然,不幾天,單龍泉竟親自登門和他談話來了。望著這位頂頭上司,魏剛忽然有一種陌生感。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才當了不到兩年書記,怎麼單龍泉也一下老了許多,頭髮也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一道緊挨一道,似乎比老岳父還密一些,那種疲憊的神情竟勾起了他一點兒同情。 單龍泉坐下來,定睛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儘可能委婉地說:

今兒來,老叔想和你說說你個人的事,這些天,老叔一直在上下活動,為你那個即將到來的任命疏通關節。誰曾想竟出了這麼大的事,鬧得全市上下沸沸揚揚。為了嚴肅紀律,對全市幹部有一個交代,老叔思考了幾夜,又和每個領導成員做了交談,初步考慮想給你調整一個工作崗位,不知你有什麼意見? 該來的果然來了,魏剛很鎮定,勇敢地迎著老頭子含而不露的目光儘可能微笑著說:沒意見,沒意見,一切聽領導安排。而且我也早有這個想法,只是不好意思給領導們提。只是不知道單書記想把我安排到什麼地方? 這個嘛……單龍泉斟詞酌句,似乎頗為作難:你知道,現在機構臃腫,人浮於事,幹部們的期望值又很高,很不好安排啊……

既然不好安排,那就免掉我好啦!魏剛立刻打斷他的話說。

一聽這話,單龍泉的臉色有點改變,口氣也立刻嚴肅起來:快別這麼說!你這是罵老叔呢。畢竟咱們是兩代交情,父一輩子一輩的情誼,韓書記可是我的老恩師啊,你出的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過畢竟是你主動講出的。又涉及到區裡一些同志,市委決定就不處理了,所以我想……調整你到市財委當副主任,保留正處級待遇,如何? 看單龍泉那個小心翼翼的樣子,魏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直笑得單龍泉莫名其妙瞪大了眼,才強止住笑聲說:好哇,太感謝單書記了,正合我意、正合我意啊!

那……你同意了?

怎麼會不同意呢,我完全同意。而且最讓我奇怪的是,財委實在是個非常重要的單位嘛,怎麼在你們領導眼裡,竟成了沒有人願去的賴單位?在市場經濟條件下,要發展經濟、搞活流通,財委可做的事情多得很嘛。況且,我還有一點不明,什麼叫好單位,什麼叫賴單位,標準究竟是什麼,是不是哪個單位有權、實